,家里都有。”潘垚摇了摇头。 “爸,我帮你呀。”她跳下树枝,跟着潘三金一起,将摊子收拾妥了,推着板车往偏僻的胡同里走去。 再出来时,轻车简行。 …… 路上,潘垚和潘三金说起了赊锅时,两方定了契的事。 潘三金惊了惊,“借运?那刚刚那个老大哥——” “没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大江哥修行不行,契才立下就断了,被借走的运寻不到落处,又还回去了。” 要不是这样,刚刚这大江哥小江哥哪里有这么好做生意,摊子都得被潘垚闹翻了。 “那就好,那就好。”潘三金庆幸。 会去赊锅,除了贪便宜的,还有的便是日子实在难过。 这种时候要是再被借运,那就是雪上添霜,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潘三金方才瞧了好一会儿热闹,知道赊锅的不多,就一个老大哥。 “看来,老祖宗实在明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贪小便宜就是容易吃大亏!” “是呀,还好咱们刚才都没有贪便宜。” 日光晒得江面一片银灿灿的,客船行驶在江面,船行破水,发出突突的声音,潘垚拿着爸爸给的零花钱,买了两瓶橘子味的汽水,喝上一口,被汽泡激得眯了眯眼睛。 回头时候,她得再去瞅瞅。 赊刀、赊锅做生意可以,借运可不成! …… 夏日天气疏朗,夜空都格外的明亮,漫天的繁星点缀,天幕幽蓝,一轮明月高挂树梢头。 忠关街的一处老宅子后门处,一辆三轮车停在门口,上头的货物都被拿到了院子里。 小江是个勤快的小伙子,这会儿拿着笔和本子,蹲在地上清点剩下的货物。 末了,再比对今日营收的钱票。 “唔——咱们被赊了一口锅,钱一下子就少了二十八块五,这么多,要卖多少东西才能填回这窟窿啊。” 小江咬了咬笔,薅了薅一头乱糟糟的发,有些焦灼,又有些肉痛。 石榴树下,大江坐在摇椅上,一边摇蒲扇,一边翘着二郎腿。 他晃悠晃悠,直把摇椅晃得吱吱响。 那悠闲模样别提多舒坦了。 听到弟弟这话,大江瞥了一眼过去,蒲扇一指人,脚踩石榴树的枝干,刹住了摇晃的躺椅。 “打住打住!可没二十八块五,咱们进货就二十三,这得算成本价。” “二十三也多!”小江还是心疼。 潘垚似一阵风吹来,绕了两圈,最后落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摇得石榴树沙沙作响。 她瞧了瞧这江家兄弟,心中也是诧异。 原来,被赊锅了,这兄弟俩也是会肉痛的呀。 …… 岂止是肉痛,想着被赊走的那口锅,小江心痛得今晚都没吃晚饭了。 “哥,要我说,咱们下次就别喊赊锅,赊刀了。咱又不做老家那门生意,喊这做啥?真被人赊了,我这心里啊——” 小江捧了捧心口,想了想,末了铿锵落声。 “贼不得劲儿!” 天知道,听到有人问一句赊不赊时,他一颗心提得多紧,多想替大哥响亮地应一句,不赊! 末了,却只能听着大哥豪气地应,赊! 他在一旁咬了咬牙关子,憋着一股气,打肿脸充胖子,笑得爽朗大气,好像赊出一口锅,只是赊出了一根火柴,洒洒水的事儿。 “怕啥,这钱收得回来。”大江不已为意,“我们签欠条的时候,上头写的是什么?” 大江脚踩地,坐直了身子,椅子的末端高高翘起。 他一脸严肃,随着说话,蒲扇一下一下的点过半空。 “猪过千,牛过万,地瓜一斤卖过一块!” “这是啥?别人不知道,小江你还能不知道?这是咱们赊刀一族最有天分的云舟叔公给出的箴言,准着呢!” “放心放心,钱保准收得回来,迟早的事儿,那欠条给我留好喽,一张一百四呢,说啥咱也不亏!我就不信了,一百四的钱,十四张大团结,到时还能不值钱?” 大江重新又躺回了摇椅上,脚一蹬,摇椅又咯吱咯吱的摇晃了起来。 瞥了一眼铁盒子里的钱票子,大江摇着蒲扇,神情快活极了。 “干嘛不喊赊锅,多好的揽客由头,没瞧见咱们今日的生意多好嘛!啧…那客人就没停过,你哥我啊,那说得是嘴皮子都干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