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心里淌着苦水,面上却得往肚子里吞。 “不你说的么,一些小鬼心眼小,捉弄了一回,指不定还会来第二回 ……我知道,她还在暗地里盯着我,哼,别想抓着我小辫子,这辈子,我是再也不要遭这份罪了。” 不就是上班吗?他干了! 石娟不解:“真这么疼?” 陈柏升脸上露出个不忍回想的表情,良久,他才摇了摇头,憋屈又不堪重负,道。 “这疼,你们女人家不懂,说不通,和你没共同语言。” 石娟:…… …… 元神出窍,佛子出游,如风似光。 夜风拂过院子里的龙眼树,晃得树梢微动,伴着清风朗月,潘垚落在碧绿的树梢间。 她还真盯了几回陈柏升,见他找了个工,勤勤恳恳地上班了,这才颇为满意地点头。 她就说嘛,哪有什么真的懒人,就是懒驴,抽一抽也就上磨了,人还比不上畜生了? 他陈柏升就是缺教训! 这不,赶一赶也就动了。 养一个好的习惯,也只要二十一天的时间,只要去做,就是成功了大半。 大半个月的日子过去,见陈柏升渐渐习惯上工,潘垚也就丢了这事不再管。 …… 入了秋,随着一场场的秋雨,天气一点点变冷。 一些树木染上了枯黄,风一吹,叶子摇摇摆摆地落地,河岸边,芦苇凄凄,芦絮随着秋风飞扬,更为秋日添几分的萧瑟。 秋日,是伤感的季节,却也是丰收的季节。 小庙屋檐处一团的月华,灼灼而绽,潘垚瞅去,只觉得似天上的一轮月坠在小庙那处,广袖的仙人也落入了人间,抬头望月时,衣袖翻飞,似要乘风而去,却也有几分寂寥。 “府君。”潘垚唤了一声。 玉镜府君低头看去,就见小姑娘手中拎着把小锄头,杏眼弯了弯,欢快地冲自己招手。 “夜里清冷,咱们去挖个番薯烀一烀,也暖和暖和,怎么样?” 神魂不惧严寒酷暑,自然也不分春夏秋冬,自在的同时,却也失去了许多体验。 玉镜府君还在迟疑,下一刻,就见潘垚随风而来,拉住玉镜府君垂坠的宽袖。 只一瞬间,风卷起宽袍,如卷动天畔那朵无心清冷的云,周围的景在往后退,拂过树梢,拨动过屋檐顶上的戎火草,吹得江边的芦絮纷飞…… “府君,神像里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也有个大房子?”潘垚好奇。 “我以前看了本电视,是讲灶君的,只小小的一张纸,灶公灶婆住在里头,屋子可大了,雕栏画栋,神像里也是这样的吗?” “……” 小姑娘的声音叽叽喳喳,听得玉镜府君忍俊不禁。 他认真思考着,是不是得将神像中开辟一个空间,回头也能邀请小客人来做客。 金秋十月,虽然萧条,却也是万物丰收的日子,潘垚拉着玉镜府君掘了好几处的地瓜,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地瓜也一样,每一地的土壤不一样,地瓜留的种子不同,种出来的地瓜也不同。 红心的,黄心的,口感糯一些,或是口感甜密一些……有好些种的滋味。 小庙前的空地上有了一簇的火,地瓜丢在火堆中,表皮被烤得焦黑,内里烫呼呼又绵软甜蜜,就连空气都带着番薯的香气。 潘垚冲玉镜府君笑了笑。 玉镜府君也是一笑。 他就坐在半截木桩上,手中拿着根火钳子,广袖被一条月牙白的襻膊缠起,秋风吹来,火星被撩动,漫天飞舞。 潘垚坐在对面,也不讲究,直接席地而坐,这会儿,她托着腮,瞧着玉镜府君,想到了什么,又是一笑。 火光中,小姑娘的眼睛很亮,玉镜府君多瞧了一眼,眼里也被染上了笑意。 “怎么一直瞧着我笑?” “瞧着府君烀地瓜,我心里就高兴。” 玉镜府君看去。 “刚才来寻你的时候,瞧着你抬头瞧月亮,就像诗文里写的那样,几欲乘风踏月而去。” “不过,我就是觉得有几分冷清,还是现在这样更好,接地气,我瞧了还不心慌。” 潘垚顿了顿,咬了咬唇,抬眸看去。 “府君,要是有一天你要走了,一定要和我好好地告别,不能突然地就离开,我会难过的。” 玉镜愣了愣,侧眸看去。 说着难过,小姑娘好像想到了分别时的场景,神情一垮,鼻子抽了抽,肩膀耷拉了下来,已经提前伤心上了。 不难过不难过—— 潘垚在心里想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