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裤兜里了,还要再掏着还回去,这不是无异于割肉嘛! 他的媳妇—— 他的漂亮媳妇—— 不不,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庄东福懊恼,“妈,真的要退?为什么啊,他不是很喜欢咱们家的绯爪山茶吗?事情都说得好好的了,怎么就又不想要了?” 想了想,又怨气满满,满腹牢骚。 “既然他不想要,心不诚,前几天凑这热闹作甚?这不是等于坏了咱们的买卖嘛,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当他自己是谁!世上就没这个道理的。” “不退不退,我们不退,这山茶他们挪走!” 许丽云也想叹气,“挪走是不可能了,说是做了个梦,祖宗捎话了,他家院子和咱们的花树气场不和,硬要挪树,容易破家。” 破家? 庒东福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往前,垂在一旁的手一抬,一把攥住车把。 因为用力,青筋凸起。 “妈,那就更不能退了!” “你想啊,他要是在外头说了祖宗梦中捎话这事,咱们家这株山茶怎么办?想要卖钱?想都别想!白送都没人要!” t市自古以来便玄学气重,出远门要算日子,红白喜事迁居乔迁,都要找人算吉时,家里遇到事了,或是有人病重了,去卫生院的同时,也得寻个阴阳师父瞧瞧,看看是不是哪里犯冲了。 就连花草树木这样大株树木的买卖,都要请吉时,不说买和卖,只说聘和嫁,讨个吉祥喜庆的意头。 庄东福都知道的事,许丽云怎么会不清楚? 祖宗捎梦,这事灵异,大家指定爱听也爱说,回头传出去了,谁还注意大权话里那句,花树是和他家的院子不和,大家定然只注意【破家有灾】这话。 怪只怪,那会儿她孤身一人上门,胆子小了点,被大权大嗓门吼懵了,也被那两个拿铁锹的壮年男人唬住了。 【也不是不能退……】 退这个词一说出口,再想收回,哪里这么容易。 想起这事不顺,许丽云也怪上了庄东福,让他一个壮年小伙子躲懒,不跟着一道去! “这事还不是怨你?” “怨我做啥?”庄东福嚷嚷着叫屈,“我人都没在那儿!” 许丽云心烦,眼睛一瞪,正待张嘴再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许丽云和庄东福抬头看去,面上皆是一喜。 “大哥!” “大舅舅!” 来人是许丽云的大哥许风和,只见他穿一身灰色的僧袍,没有落发,也没有戒疤,理着一个杨梅头。 五官和的许丽云有几分相像,细长眼,挺鼻,薄嘴唇。 不知是不是修行茹素的原因,他的皮肤状态要比许丽云好上许多,两人要是走在外头,不熟悉的人定要以为许丽云年长,且年长许多岁。 只瞧五官仪态,说许风和是庄东福的大哥,这话都有人相信。 许风和笑容浅浅,手中捏一串的佛珠,笑得和蔼可亲又平易近人。 “人生随缘,不管是高兴事,还是烦恼事,事事都是命中注定,嗔恨无用,且造孽业……小妹,东福,你们要学会放下。” 庄东福撇了撇嘴。 大舅舅别的都好,就是爱装大和尚,就是劝人不要吵架,一句话的事,他也要跟大和尚念经一样,笃笃笃地敲着木鱼惹人心烦。 明明就没有出家,只是在寺庙里住过! “知道了,我和妈在说事,没有吵嘴。” “大哥——”一旁,许丽云依恋地贪看了许风和几眼,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想到了什么,她捏着车把的食指和大拇指不安地揉搓了几下,回头瞧院子里的绯爪山茶。 “大权家…他准备不要聘这花了。” “说是祖宗捎梦,绯爪和院子不和,会妨碍他家运道。” “是啊,大舅舅,你不是会镇灾解厄,能掐会算吗?你给大权叔说一声,咱们这花好着呢,不会克他们家……”庄东福像瞅到了救星,嘀咕不停。 “这花在我们家都好好的,妨碍啥了,生意人就是狡猾,就会瞎说!明明就是他自己反悔,不想要了!” 许风和没有理会庄东福,随着许丽云的话,他嘴边噙着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再抬头朝绯爪山茶看去时,目光有几分锐意。 “他又不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