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好养着呢,吃啥都香。” 屋子里汤匙和汤碗碰撞的声音,叮叮清脆,伴随着周爱红絮絮叨叨的声音,空气中有木头燃烧的烟气香味,和寻常时候一般模样。 潘垚咬下一口荸荠,荸荠清爽多汁,煮熟后又是另一种滋味,给甜甜的腊八粥带来一分清爽。 蔚蓝色的天空上有一道云的划痕,像是划破的平静的天空,那是飞机拉烟。 潘垚抬头看去,心中若有所感。 转头,视线落在那被冬风掀起一脚的万年历,只见风动,【大寒】二字跟着簌簌而动,凛凛飞雪好似泼天落下。 今儿是…大寒之日呢。 …… “该死,什么鬼天气,这乡下地方怎么比咱们香江冷这么多!” 才下飞机,走出大厅,凛凛寒风吹来,一冷一暖相对碰,徐清鼻头一痒,立刻打了个大喷嚏。 难以抑制的,鼻头有清鼻涕留下。 徐清急急翻帕子擦了擦,视线落在一旁挺拔如春柳的徐莳树,手中的动作僵了僵。 财炁养人,果真是财炁养人! 如今,一行人走在一起,自己这正儿八经的香江富贵子孙,风度气貌,倒是生生被这小地方出来的乡巴佬压了一头。 心下不痛快,语气便不是太痛快。 徐莳树没有理会。 他立于机场的大门口,下头有车来车往,远处有飞机飞起的轰鸣声,如此,环看了片刻,抬脚往前。 徐常德连忙跟上,不忘招呼身边的两位少爷。 “昶少爷,清少爷,走吧,车子已经备好了。” 徐昶一脸的不情愿,自打在这儿被小兰香缠着回去后,午夜梦回,a市这地方,他打心里发怵,尤其是,今儿要去的还是六里镇的白鹭湾。 那地儿、那地儿离芭蕉村可近着呢! 自行车一蹬,不到半个小时就到。 想想这事,他就腿肚子发软。 再不想走,家主发话,经济掌在别人的手中,徐昶也底气不足,他可受够了被关在乡下过养病的日子了,他没病! 形势比人强,心里再抗拒,徐昶也只得跟上,准备回了白鹭湾就去山上瞧瞧祖坟,争取速战速决。 徐清早已经跟上。 …… 六里镇还未通桥,车子饶了一程远路,等徐莳树一行人到了白鹭湾时候,日头已经偏西。 只见落日的余光好似缱绻又温柔的投下,落在树梢,落在屋檐的灰色瓦顶,村子口有一块大石头,上头用红色的笔描着白鹭湾三个大字。 有公鸡鸣叫的声音传来,伴随其中,还有几声犬吠。 徐莳树看了过去,脚步慢了慢,薄薄的唇抿了抿。 像他走时的景,细看,却又有了不一样。 …… 白鹭湾,李家。 养鸡场的生意红红火火,李耀祖的腰包都肥了一些,他是个脑袋灵活的,瞅着这两年钱又不禁花了些,眉头一皱,最后一拍桌子,捧着辛苦赚下的钱入股了砖厂和沙厂,也不管事,就吃一份的干股。 “生意好着呢,到处都在起房子,这东西亏不了!”李耀祖乐呵得不行,给潘垚炫耀他身上这一身衣裳,“瞧见没,皮的!这玩意儿金贵着呢,你知道穿这一身多少钱吗?” 李耀祖一拍身上的皮衣,只见他上头穿着皮夹克,平翻领,领口和袖子口都是装饰的钉子扣,两边是银色的拉链,一身冷肃,就连裤子也是皮质的。 潘垚微微眯了眯眼,简直要被这一身皮的衣服闪瞎眼了。 这光泽—— 扎眼啊! 见李耀祖眼神期待,他小胖略丰满的手指头比了个三,这是问着自己,还给自己透个小道消息呢。 潘垚:“……三百?” “嗐!”李耀祖一拍大腿儿,“哪才三百啊,三百去哪里买这么正宗的皮夹克,你看这色泽,晃眼吧,得三千!” 潘垚咋舌,“乖乖,耀祖叔,你这是真阔了啊!” “还好还好,”李耀祖摆手,眉角眼梢却有自豪,对自己白手起家,如今可以买一身帅气皮夹克的自豪,“就有衣穿,有口饭吃罢了,努力,还得努力赚钱。” 他又问,“好看吗?” 这—— 潘垚迟疑了下,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不好看。” “好看吧,我就知道小大仙你也觉得好看——”话还没说完,李耀祖反应过来潘垚说的话,当即眉毛一竖。 “怎么就不好看了?” “你瞧瞧这,这皮夹克下摆的收口,浑脱脱和空军的军服收口一样,多威风啊,你等等,我找个蛤嫲镜戴一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