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小草,簌簌抖抖,应和着跳脚的潘垚,倒是颇为应景。 玉镜府君:…… “疼了没有?” 一道灵炁漾过,缓了疼痛。 拉着潘垚重新坐回大石头,玉镜府君都颇为无奈了。 他早便知了,要是说了此事,以潘垚的心性,定然是将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你呀,我还什么都未说呢,你倒是把自己折腾得伤着了。” 玉镜府君也有些懊悔。 该忍住的,便是小丫头缠着闹腾着,也该将这事藏住。 只是—— 他说不来谎,更不想对潘垚说谎。 雷云纹的宽袍垂坠,拂过地上那落了雪的青草,清正的月华氤氲,小草上的泥点子被拂去。 寒风之中,它们冒着头,精精神神。 “好了,否极泰来,我这不是都没事了吗?”玉镜府君宽慰道,“别想太多,在我眼中,潘垚一直都是潘土土。” 想了想,玉镜府君又逗道,“要不,就是潘盘盘?” 一堆的盘,潘垚听了都忍不住一笑。 她抬起头,一眼就撞进玉镜府君的眼。 只见那双眼睛如往常一般,带着几分笑意,像天畔的那一轮明月,没有怨,没有恨,便是连厌弃都未有。 “走吧,天冷了,再不回去真该生病了。”宽袖一拂,此处的火苗熄了熄,似是眷念最后的温度,半空中飞舞的火星子朝天席卷而去。 火星子灭去,这一处的光亮便只余石头上的那盏龙形灯,玉镜府君替潘垚将灯提起,回头招呼道,“走吧。” 潘垚还想再说什么,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就听他又道。 “戌时已过,亥时将至,再不回家,你爸妈该着急了。” 对哦,夜深了,该回家了! 潘垚一听,立马便起了身。 出门时还是傍晚时分,这会儿,天色都这样昏暗,虽然她出门前有和爸妈喊了一声,但是,做爸妈的都操心小孩,瞧着自己这般迟还未归家,心里该担心了。 潘垚不想让潘三金和周爱红多操心。 …… 玉镜府君提着灯,牵着潘垚往山下走。 冬风徐来,宽袖盈风。 一路往前,周围的山景在往后,抬脚往前时,潘垚的眉头微蹙着,还在揪着心。 “我知道,有度真君那人蔫坏着呢,说不定是贼心不死,在行挑拨之事。” “可是——”她有些吞吐,心里惴惴了下,还是直面问题所在。 “不还有一句话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我就成害府君的人了!”可怕,真可怕!竟然还有前世的罪过! 可见人真不能做坏事,她哪里想过,有朝一日,她还要操心自己千年前做没做过坏事。 真是太操心了! 潘垚突发奇想,“府君,你记得你师妹生得什么样子吗?你好好想想看,她和我生得像不像?” 随着这两年年岁渐长,潘垚发现,自己的模样和上一世的自己有几分像,倒是和一入这身体时,身体的模样不同。 上次去喝喜酒时,瞧到了生身的爸妈,还有姐姐,也一点都没有相像的地方。 该怎样形容? 就像躯壳只是一个软软的壳,它依着灵魂的模样而去塑造,一者两厢反应。 也许,这一世的模样,它和前世是有些不同,却也确确实实的存在着相似之处,那是灵魂里带着的特征。 “对了!咱们和秦将军也算认识了,能否托他查查,我瞧故事里都说了,幽都是有生死簿的,里头一定什么都有记载——” 还未说完这话,潘垚就想起了受贿而受罚的许风和。 他原也是幽都一鬼仙,本事不凡,因为贪财,最后落了被贬罚人间的早夭童子命,最后更是糊涂,犯了诸多过错,当真应了那句话,一错百错。 想到这里,潘垚瞪圆的眼睛游移了下,连忙噤声,像是说了什么亏心的话。 走后门,那也是大大不妥的! …… “没关系。”玉镜府君的声音传来。 潘垚侧头瞧去,就见他周身氤氲着清冷的月华,飘雪之下,天上有薄薄的云炁,却也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