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第一个记载这谶言的人,并不是他,甫一翻书,第一页本该是空白的,后来却被江云稷反过来落了一笔。 后来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心生迷惘,就如大江小江的叔公江云舟一样,最后,更是在扉页上落了这样一句话,说自己的怅然,更是为后人落一道警醒。 到底是什么事呢? 潘垚好奇极了。 奈何时光无情,旧时光的事就像被砾石沙土掩埋一般,风吹过,只隐隐露出一角,引着人好奇,偏生却又窥探到全貌。 潘垚无奈一叹,两颊边有浅浅的梨涡。 罢了,能得一句【得失枯荣总在天,机关算尽也枉然】,也算是有收获了。 因着是江云稷为妙清道人卜卦的谶言,天然的,潘垚将他归到了妙清道人那一边,瞧着他怅然落笔,虽不明缘由,心里却也高兴。 总归是他吃亏了。 …… “你们是跟着我一道回去呢,还是在家乡再留两日。” 谶言册子重新搁好,暗箱阖上,上头再搁那被磕了一角的罗盘,潘垚转身问大江小江兄弟。 手一扬,指尖有两道甲马符和一张千里传音符,微微一笑,眉眼弯弯。 “放心,我给你们留着符,不会让你们又坐着火车回去。” 两天一夜的火车呢,可折腾人了。 “要是你们不敢独自上路,就将这张符烧了,这样,我得到了讯息,赶来和你们一道回去。” 大江小江心动得不行,对视一眼,皆是想到了方才虚空中,白马四蹄犇犇的潇洒劲儿。 不过,到底是生意人,还是个成年的男子,养家糊口的担子挑在了肩上,柴米油盐酱醋茶要钱,家中长辈要养,租的房子也是一日日的得花钱。 可以说,每天一睁眼,钱就得花了去,不进账可不成。 大江小江艰难地摇了摇头,“不了不了,为了送叔公一程,我们的生意耽搁了好一段日子,可不敢再耍。” 小江站在石阶上,往村子里看去。 江家祠堂在最高的位置,从这儿往下看,能瞧见村子的样貌。 月明星稀,月光照在地上沁凉如霜色,和清风中家家户户屋檐下摇曳的四方灯遥遥映和,故乡美得令人心中软乎。 虽有不舍,小江也道。 “赚钱要紧,等过年了,我们就又回来了,就不贪这几天的假了。” 潘垚:过年呀,那可还有很久的时间。 她心里不好受了片刻。 留在故乡的人孤单,奔波在外头讨生活的,也不容易! …… 符光漾过,星力倾泻,甲马神行千里,如与月色同辉,山河同流。 无数的景在脚下踏过,在大江小江意犹未尽之中,他们跟在潘垚身后,落脚在了凤凰洲忠关街的宅子里。 那一处租住的家。 “今天谢谢叔叔了。”潘垚笑着挥别,“帮我大忙了。” 临走之前,潘垚还是将方才掐在手中的甲马符和千里传音符递给了大江小江。 这会儿离过年,这是年头对年尾,时间久着呢。 四月清明可以回乡瞧瞧呀,不成的话,八月中秋也行,月圆人团圆呢。 “走喽走喽!” 大江小江捏着黄符,就见小姑娘提着灯,挥手摇摇,葫芦辫跟着一晃,走过小路边那株老荔枝树,转瞬时间,那儿就不见她的身影了。 两人低头瞧手中的黄符。 小江稀奇极了,“哥,还真别说,这阿妹本事不凡,难得的性子却这样好,脾气也好,笑起来就和咱们村子里的小妹子一样,亲切!” 大江:“可不是亲切,咱们先前还喊着人大哥呢。” 小江也哈哈笑了声。 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和大哥误会了救命恩人是个大哥,昨儿得了朱阿婆的话,一边准备酒水和下酒菜,一边叨叨,说的都是老大哥。 “对了,得给其他人发个传呼,这娃娃,它不是人娃娃,是玩偶娃娃。” “知道知道。” …… 随着日升月落,就如跳丸日月一般,时间过得贼快,转眼又是一年的夏末秋初。 “我回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人未到,声音先到,斜背的书包欢快的在身后飞扬起。 潘垚急急地打了声招呼,紧着就朝堂屋里跑去。 书包一丢,电视机按钮一转,开一瓶的橘子味儿的汽水,喝上一口,眼睛眯起,捂嘴打了个嗝儿。 听到了周爱红的脚步声,眼睛咕噜一转,潘垚侧头笑得有几分乖巧。 “妈,我作业在学校里就写好了,瞧一会儿电视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