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些父亲的历年积财,他一清二白,就只有浦江这一块每年上缴的租子和一点税收,少得可怜。 “你照顾我族人,奉养你本是应该。王府那些人大内都有份例的,不用掏自个腰包。只要千岁爷不要铺张浪费,不过多你一口饭罢了,当年糌粑、酥油茶,鸡爪谷,田鼠肉,王爷千岁也不是这么过来了?”阿奴笑嘻嘻地打趣他。 刘珉那时候赐给梁王府的宫女侍卫全部挂大内的编制,俸禄都由皇帝发。摆明了皇帝想要人家金库,先示个好,表示以后你的薪水,福利,养老保险,一府上下,妻儿老小的嚼用等等等等你哥哥我全给你包了,解除了你的后顾之忧,你爹和后娘当年敛的钱钱全部上缴吧。 阿奴敛财的本事比华碧宇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一个是经商,一个是收受贿赂。刘仲本就不懂钱财的事,以前是给吴姑姑,后来一概交给阿奴管理。 想想刘鹏弄来的那些钱原本就该还给国家,刘仲也就安心下来,自己又不是那种奢靡无度的性子,幕天席地一样过日子,跟刘畅比那叫一个简朴。皇叔大人去了碧云寺修行除了灵犀和侍女,差点连整个家当都搬了过去。碧云寺这两年仰仗汉嘉王,庙里的和尚田都扩大了不止一倍。其实自己吃住在西园都是掏皇叔的腰包。不过他吃百家饭习惯了,幼年蹭皇帝伯父的,出逃后蹭舅舅的,后来蹭阿奴的,后来是皇叔,再后来是皇帝哥哥,早就没了自己是在蹭饭的自觉。 对于三人的夫妻关系,两个男人什么也没说,却心照不宣。他们都是在生死之间打过几回滚的人,想想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时候的平均寿命不过四五十岁,他们已经走过半辈子。阿奴生这两孩子,鬼门关里走两圈回来,小命差点没了,一个孩子还落下残疾。在外面等候的那几个时辰里,两人都备受煎熬,再有什么心结也烟消云散。 临行前,云丹故意带着拉隆等人采买物品,先到阿依族在长滩湖的小镇等着阿奴带孩子前来会合。 刘仲这段日子缠得阿奴连孩子都顾不上看,这一走只怕又是两年,回来后孩子都大了,想起十二的儿子布头看见父亲却不认识的心酸,刘仲恨不能将自己放进阿奴的荷包里跟着一块上路。 直到阿奴要走的那天,他还恋恋不舍纠缠到天光大亮。阿奴推了推他:“重死了,你起来啦,一晚上你也不累。” 他看见阿奴满脸倦意,眼窝发青,知道自己这些天过了。心下抱歉,翻个身将她揽在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我的画像带了没有?” “带了。”阿奴画了一堆全家福和孩子的画像,不过她故意的给两孩子一个月就画一张裸照,刘仲和云丹大惑不解。阿奴得意地挥着笔:“这叫做把柄,看他们以后敢不听我的话。”两人看向正满床乱爬浑不知忧愁的孩子,心里黑线三条,爱莫能助。 刘仲强调:“不是那张五个人的,是我和小槿小洛单独的那张。” “都带了。”阿奴困得眼皮打架。 “记着每天跟他们说,那是他们阿爹。” “知道了。” “你说,他们要是还不记得我怎办?”刘仲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 阿奴掩上他的嘴威胁道:“再啰嗦,我就把画留下。” 刘仲心里郁卒:“怎么不把自己留下?”一妻二夫真是要不得。 直到正午他们才能成行,刘仲抱着两孩子,看半天不舍得撒手。小夕槿对着他“噗噗”又是两口,喷的他满脸开花,阿奴恶心地拎过女儿照着屁屁就是一巴掌,小夕槿嘴一扁突然“哇哇”大哭,众人都愣住了。阿奴从来不会下重手,每次不过做做样子,小夕槿也不以为意。 刘仲两眼一红,贴着女儿的泪脸差点哭起来:“你舍不得阿爹对不对?” “没出息。”沈青娘骂道。她放不下孩子,担心阿奴没经验,跟着一块走,其实她也没生过孩子。 刘仲最后还是送到了碧云寺才回头。(未完待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