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湿的纪怀序猛地推开门便往里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看到坐在客厅那架旧钢琴前的齐筝时,他那颗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撑着膝盖顺了会儿气,表情也终于逐渐恢复正常,仿佛安抚自己一般叫她:齐筝 他想说自己没事了,也想说他回来了。但其实都不太合适。 因为他很明白齐筝比他还清楚自己的情况。 就在这犹豫的当口,他余光扫到了摆在墙角的纸箱和行李箱。就在他的心开始下沉时,一直没回头看他的齐筝说话了。 我们要搬走了。齐颂说的对,还是该亲口跟你说一声。 她摸了摸钢琴,最后收回手,始终没有翻开琴盖。 纪怀序站直身子,在逆光的方向看着她,语气莫测:因为这次的事? 不只是。 你去找过夏念森了?纪怀序根本听不进其他的话,兀自追问道。 齐筝终于侧头看过去,将他的憔悴和狼狈尽收眼底。 对。 闻言,纪怀序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一种刺痛自他的眼角蔓延开来:我去找他。 他话音未落就转身,齐筝却在他身后缓缓开口:你能做什么。 一句话便让纪怀序迈不动脚步。 实话告诉你,我的确跟夏念森谈过了,但跟你的事没关系。齐筝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不过他说已经没必要为难你了。 纪怀序仍是一动不动,也不知听到没有。 齐筝却嫌还不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这次算是双赢,挺好的。 齐筝说得真的好轻松,好容易。纪怀序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和内容回应她。 双赢吗? 谁赢了? 其实他有很多话可以问的,齐筝不见得不回答他,可纪怀序却知道,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你已经决定了?他问道。 过了许久,齐筝的声音才传来:嗯。我们都有很多的事要做,不该被无关紧要的东西绊住手脚。 这句似乎格外真心些,但纪怀序已经分不清这是劝告还是借口。 或许他本就不是个将前途看得太重的人,所以他每次在心里偷偷描绘的未来,全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日常。他不明白,齐筝说的无关紧要究竟是什么。 纪怀序转过身,面上已经看不出情绪。 我再问你一遍,是决定了吗? 他的语气仍旧温柔,像是清澈而微凉的泉水,只是泉水下暗潮汹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