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意更是被顶的想把脖子搭到无影灯的梁上去,心里转着念头——我是主治哎,我堂堂主治医师为什么要给一个实习生捧哏。 他的眼神不其然的瞟到旁边的小护士,就注意到他们看向凌然的目光,那温柔,那佩服,还有那自己从未得到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赵乐意感觉非常之闹心,他再看凌然,就像是小学时,没写作业的早晨,望着挂着三条杠收作业的班长时的感觉。 “肝脏的状态不错。”霍从军止血之后,又处理了外露的肠管和大网膜,变的轻松起来,说话也更好听了。 负责陪聊的赵乐意回过神来,也伸头观察着,赞同道:“患者运气挺好的。主任缝合的完美,应该不影响功能。” “不仅是运气好,手法也好。”濒危病人被救活了,令霍从军亦是成就满满,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他转瞬想起凌然自作主张的行动,夸奖就暂停了下来,又道:“但是,手法再好,也必须要按照规定来操作,哪怕你心里再肯定自己会成功,也不能这样子搞,明白吗?” “是。”凌然是个愿意遵循操作流程的人,不过,他愿意遵循的是技术流程,而非行政流程。 如果不是实习生的身份,而换一个主治或副主任医师,当时做徒手止血的急救,获得的大约就是全科室的赞誉了。 凌然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的一系列操作,学而时习之,放在医学领域也是恰当的。 医术,就是在不断的复习中精进的。 霍从军有意让气氛冷却片刻,一会儿却是自个儿忍不住了,道:“一般来说,用手去捏肝脏,很容易就把肝脏捏伤的,肝胆科的并发症,十个有五个是类似的。” 霍从军低着头,边做事边说话:“凌然刚才的手法还是挺讲究的,血运挺畅通,用的是指腹?” 后一句,他干脆就问凌然。 见猎心喜,完全可以用来描述医生看到特殊案例时的心情,正如霍从军此刻。 他其实很想好好的批评一番凌然的,却是忍不住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批评什么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凌然自己用手比划了一下,道:“我手伸进去的时候,位置不好,用的是小拇指第二节 的指腹内侧。” “然后用全手抱住肝脏?”霍从军思考一下,就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当时的模样。 凌然应是,道:“用指节虚控住,以免挣脱了。” “这样子……”霍从军感慨了一句,却没有再问下去。他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再学这样的手法也很难学会了。 最主要的是,如此偏门的知识,他也没时间去学。 却不知道凌然是怎么学的。 “一会你来关腹吧。”霍从军低着头说话。 开腹是主刀的职责,关腹则往往是助手们争抢的机会。对实习生们来说,就更加难得了。 有的住院医,要练习半年多,才可能蹭到关腹的机会。 凌然虽然做了不少的清创缝合,但都是小手术,甚至都不能算普通人认可的手术。关腹操作依旧很吸引他,不禁精神一震。 霍从军依旧在翻肠子。 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手术台上的患者的肝部受创以后,还被挤压到了角落里,凌然要想伸指头进去按住伤口,他只能动用最柔软最短的小拇指。 用虚握的手法,解决了脏器偏移的问题,又最大程度上的降低了二次伤害…… 然而,小拇指的不灵活,在过去百年以来,不知道困扰了多少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