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知道的,不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 江维桢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确实是知道的,此刻短暂的安逸,是因为齐让还让人忌惮。 可要是一直这么安逸下去,等新帝坐稳皇位,朝局彻头彻尾地翻过天,不再有威胁的太上皇就和砧板上的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想要做些什么,现在确实是最好的也是仅有的时机。 “说起这个,”江维桢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在学习扎马步,却因为腿太短而跌坐在地上的许戎,放轻了声音,“大理寺的人在查小不点的身世。” “大理寺……周济桓?”齐让点了点头,倒没怎么意外,“许励为了把他送到我跟前,花费了不少工夫,也倒了不少手,即使是大理寺出马,也很难查清楚,不用担心。而且……他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永安殿,就算查到了也没关系。” “我倒不是在意这个,”江维桢摇头道,“就是有点意外,太后宁可用大理寺的人而不是周家的人?” “太后当年入宫为继后并不是心甘情愿,她和周家利益相关,却又不敢完全信任。而周济桓十几年前去外赴任,直到今年回京,都没仰仗周家分毫帮助。他现在虽然只是大理寺少卿,但大理寺卿孙久年迈体弱,久不能主事。要不是……我是打算在孙久致仕后,提他上来的。”齐让坐起身,又给自己倒了盏茶,“所以如果是我,也宁可信任周济桓而不是身后是整个周家的周潜,况且……” “况且什么?”江维桢正听得专注,见他突然停顿,忍不住问道。 齐让沉默稍许,最后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 江维桢无语,在齐让手上敲了一下:“我发现你醒过来之后,多少有点……” 齐让抬眼看他:“有点什么?” “没什么。”江维桢晃了晃脑袋,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 齐让看着他跳下游廊凑过去指点许戎扎马步,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却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虽然江维桢看起来十分诚恳,但许戎明显不买他的账,甚至干脆背过身子来逃避他的干扰。江维桢百无聊赖,随手拿起一旁的长剑,挽了个剑花:“阿让,来活动一下筋骨?” 齐让没应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已经有很久都不曾练武了,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早没了痕迹。 “算了吧,”他靠坐回软榻上,合上眼帘继续晒太阳,“你们自己玩着。” 江维桢脸上的笑意跟着散去,握剑的手紧了紧,直至手背泛起青筋。 江家世代从戎,家中子弟都是自幼习武,却唯独自己是个例外,从小就立志要从医,虽然耳濡目染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