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不愿意,”齐子元放下茶盏,手臂环在胸前,“现下章桂这枚棋子已然用不上了,本王不乖乖回岭南,难道要去都城负荆请罪吗?” “老夫和一众同僚苦心筹谋多年,自然不会只有章桂一枚棋子,”方笠温声道,“比如当下我们要去投奔的晖州总管蒋桉。” “晖州,”齐子元皱起眉来,“我们不是要去岭南?” “老夫自然也想去岭南,只是老夫南越旧臣的身份多有不便,成事之前恐难返旧土,”方笠衣服还湿着,面上却仍笑着,语气和缓却又不容置疑,“就只能委屈陛下陪我们奔波这一趟了。” 齐子元眯起眼睛,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们这是要挟持本王?” “若陛下愿意配合,我等自然也会尊重陛下,又何谈挟持一说,”方笠说着话,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了盏茶,而后浅浅喝了一口,“陛下身份尊贵,有我等护卫您的安危,也好过落入旁人之手,不是吗?” 眼瞧着对方老神在在的样子,齐子元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案,怒气冲冲道:“你们这是拿本王当傻子吗?” “陛下息怒,这船上毕竟不是只有老夫自己,若是闹起来……”方笠缓缓道,“您的护卫们不在身边,老夫可不敢保证您的安危。” “你……” 齐子元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跟着有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方先生,大事不好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艘梁军的楼船,马上就要追上我们了!” “梁军的楼船不是都在郢城水域内,怎么会来追我们?”方笠脸上的从容散了个干净,刚要起身出门,余光瞥见了安坐在对面显得莫名冷静的齐子元,“是你?” 齐子元轻轻挑眉,神色自若地回视他的目光:“什么是我?” “这船上除了你,都是我多年的同僚和心腹……怪不得你能那么容易就甩掉那些护卫,”方笠沉着脸,“实际是派了他们一直在暗中监测我们的行踪而后传递给梁军?” “把你们的行踪透露给梁军我又能落下什么好处?”被如此盯着,齐子元面上却依旧平和,甚至耸了耸肩,“更何况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知道章桂就一定会大败?” 方笠眯了眯眼,刚要再说话,听见船舱外的在暴雨声中依然清晰的纷乱立时改了主意,拉开房门对守在门口的人吩咐道:“把他带到外面去!” 船舱外乱成了一片,昏暗的江面上越来越近的楼船带来巨大的威压,让这些隐姓埋名安养多年的南越遗民们都慌了手脚,直到方笠带着齐子元出现在甲板上,他们才宛若找到主心骨一般稍稍松了口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