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杜召手里正无聊地转着枪,听白解喊了一声:“老杜,快看。” 杜召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的邬长筠正笑盈盈地对着一个容貌俊秀的男子,耍着枪的手停下了,他嗤笑一声,心想:真能勾搭。 白解识相地停在路边,瞥向杜召,等他发话。 “把她叫来。” “好勒。” 杜召松了松领带,闭目等人过来。 不一会儿,车窗被敲了两下。他降下窗,看向外面的人,将支票掏出来,递给她。 邬长筠看了一眼,没收:“杜老爷这是干什么?” “前天晚上答应你的。” “前天晚上?我们见过吗?” 杜召有意思地看着她:“拿着,我说话,向来算数。” 邬长筠接过来,看了一眼,是张空白支票,金额任她填写:“杜老爷真阔气,玩笑话而已,我虽爱钱,也不是什么钱都收的。”她将支票扔进去,轻飘飘的纸落在他的腿上,“我还有事,杜老爷慢走。” 杜召看向远处路灯下等着的男人:“这么快攀上高枝了。” “一个朋友而已。您没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邬长筠退后一步,“杜老爷再会,有空常来听戏。” 杜召也没与她推拉,叫了声白解:“走了。” 白解与邬长筠点了个头,便上车了。 车子开动,支票却从后座飘了出来,邬长筠一把抓住,目送远去的车。 李香庭见人离开,才过来:“怎么了?” “没事。”邬长筠将支票窝成一团,握在手心,“走吧。” …… 路越走越暗,街两边的店铺都关门了。 李香庭很少来这一片,有点不认路:“你什么时候有空?” “随时,确定的话,我推掉后面的戏。” “要等到周末,最近课多,抽不开身。” “好。” 两人停在巷子口,邬长筠抬脸看他:“就送到这里吧。” 李香庭往里头望一眼:“你住这里?” “嗯。” 暗森森的,安全吗?“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几步就到了。” “那好,再见。” “回去小心点,世道乱,晚上容易遇到打劫的。”邬长筠不等人说话,转身进了巷子。 李香庭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人才离开。 邬长筠边走边掏出一块豆干,咬了一半,真香。 她勾了下唇角,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 杜召的车停在华海饭店门口,经理亲自领人上二楼包厢。 里面坐着两个生意上的朋友,一位是沪江海关监督——徐督察。一位是杜召旧识——前海军巡防“津泾”号舰长霍沥,受伤后退役,改做生意。 他们将开一家船运公司,表面交由杜召和霍沥管理,背后大股东实则为徐督察,暗地里进行药品、军火买卖,走徐督察的关系让东西避开海关检查,得以进来。 今天,是来谈开业问题。 事将成,大家都多喝了几杯。 杜召踉踉跄跄地离开,刚坐上车,人瞬间清醒。 白解调侃:“你是真能装。” 回去路上,又碰到那卖豆干的摊子。车窗降下,冷风吹得酒劲上来,人飘忽忽的。 杜召胳膊搭在窗上,手扶额,想起那个女人的笑脸,对白解说:“明天听戏去。” 白解睨他一眼,笑说:“你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杜召沉默了会,忽然一本正经地问:“喜欢是什么感觉?” 白解愣住了:“不知道,就……甜甜的?” “问你也是白问。”他掀起眼皮,懒懒地看向外面的夜色,一男一女勾肩搭背亲昵地过去了,“可能就是闲的。” “那还去吗?” 杜召头有点晕,关了窗,背靠到后面闭目养神,“去啊,怎么不去。” 没成想,第二天又扑了个空。 邬长筠不在。 杜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