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好人,你们两,都是很好的人。” “你也是。” “不。”邬长筠望向夜幕中的卷云月晕,“我不好,我是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你指的是,杜先生。” 她默认了。 “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 李香庭看向她:“我一直觉得你心里有事,总把自己封闭着,独自待在一个圈里久了,会很折磨,走出来试试,或许你就看清自己的心意了。” 邬长筠沉默片刻,抬手捋了把头发:“不说这个了,喝酒。” 李香庭与她碰壶。 “听说查封我家的那位军人是杜先生的朋友,能不能请他求个情,在行刑前,让狱警照顾照顾我爸爸,他身体不好,脾气又臭,肯定会得罪人。”李香庭苦笑,“再坏,也还是我父亲,我希望最后的时光,他能少受点罪。” 邬长筠想起李仁玉那丧心病狂的嘴脸、邬山月的死相和幼年所受的种种苦痛,心里难得的一丝柔软和温暖瞬间又被凶气侵蚀,但还是为他留了点余温:“我替你问问。” “谢谢了。” …… 邬长筠在李香庭前离开了沪江,剧组在去香港之前,要在广州拍摄一周。 上午七点半的火车,从西站出发。 杜召在封城,连夜往回赶,前天分别时说好了要送邬长筠上火车。 可临开车,人都没有出现。 邬长筠一直等在车外,直到胡桃第二次催促她:“长筠,快上来,要发车了。” 她最后往进口望一眼,没有她等的人。 火车往南缓慢行驶。 邬长筠坐的一等车厢,每个隔间有两张床,一张桌,宽大敞亮,她正靠着车窗翻剧本,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对面的胡桃指着外面叫道:“快看。” 邬长筠透过窗往外看,一辆黑色小汽车正追着火车跑,她心里一颤,隐约觉得那里面坐的人,正是杜召。 忽然,副驾驶的门打开,身着暗色风衣的男人直接跳了上来,双手扒住栏杆,跳到两节车厢交接处。 果然是他。 邬长筠立马撂了剧本,匆匆出去,往他上的那节车厢去。 列车员追着杜召跑,他越过走廊的路人,冲到邬长筠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往前跑。 胡桃站在门口,见两人过来,赶紧朝招手:“快!” 杜召拉着她进去,胡桃立到门外:“我给你们守着。”说完,将门一拉,靠在门上补妆。 邬长筠刚要开口,一个吻封了上来。 她没有挣扎,攥住他腰侧的衣服回应着。 杜召将人按到床上。 邬长筠轻轻推他:“别。” 杜召松口,笑着亲了下她的眼睛:“来晚了,没生气吧?” “以后别做这些危险的事,没抓稳掉下去怎么办?” “摔一跤呗,大不了断个胳膊,疼两天。” 邬长筠忍住笑:“那你跳下去吧。” “陪你会,下一站我再下车。”杜召手伸进口袋拽出一袋糖,放在她头侧,“路上无聊吃。” “兴师动众的,就为了送几颗糖啊。” “还有这个。”他又吻了下来,缠绵一会,松开人道:“一天吃一颗,防止把我忘了。” “那就……勉为其难收下。” 杜召起身,将她搂坐起来:“好了,我准备跳车了。” “不是等停靠?” “回去还有事。”杜召想刮她鼻子,“舍不得?” 邬长筠躲开:“跳吧。” “好。” 杜召拉开车窗,直接跳了下去。 邬长筠还以为他只是在逗弄自己,没想到真跳了车,她赶紧趴到窗上,探出身看他。 杜召在草地上滚了圈,站起来,朝她招手:“等你回来。” 身影逐渐远去,她不禁笑了起来,等彻底看不到人,才坐回来,拿起一颗糖剥开,放入口中。 冰冰凉凉的,将遥远的旅程润得甘甜。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