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厕所,有的死在天桥下的河里,有的死在自家的床上。 街上巡查的宪兵队和警察增加不少,搞得人心惶惶。 晏州还在打仗,邬长筠暂时还得在这待两天。 吃饭回来的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旁边,车窗降下:“邬小姐?” 邬长筠记性好,从前与此人吃过一次饭,唤了声“徐老板。” “好久不见,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段时间了。” “中国这么乱,这种时候大家都逃之不及,邬小姐还走吗?” “走,就快走了。” “一起吃个饭?正好我要去赴宴。” “不了,谢徐老板好意,您忙。” “就知道你要推脱,我要说有个人也在,你一定去。”徐老板笑了笑,“陈林。” 他呀,听林生玉说陈导为前线捐了不少钱和物资,日本人最近一直为难他,前阵子还进了趟日本宪兵司令部,后被人保了出来,改行做生意。 旧相识,也算老朋友,邬长筠难拒了。 包厢里有六个人,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霍沥。 陈林一见她,激动地站起来,迎人坐下寒暄一番。 一群人在,没过多单独说话的机会,大家谈论的全是生意上的事,偶尔谈几句时政,似乎皆在避嫌。 吃完饭,霍沥提出送邬长筠回去。 路上,她问到杜召。 霍沥说:“末舟之前在山梁和丰县守了快三个月,军队全打光了,剩不到一千人,接到命令来支援淞沪战场,打了还不到一个星期,沪江失守,又随军去了南京。” 邬长筠心里一凉:“他还活着吗?” “也许吧,死了太多人,我只知道杜家的老六还活着。” “杜兴?” “对,杜震山死在淞沪会战中,之前他总是避战,可真打起来,算是个真英雄,听说是被炮弹炸中了,尸体都没了。” “那杜和呢?” “他在守城时候受伤,往南京撤退时候感染发烧,没撑多久就离世了。” “南京撤退下来的军队都去哪了?” “听说全都打散了,溃退时又太乱,东西南北各处都有,有的撤出来后编入其他军队,有的没来得及撤退,被俘。”霍沥叹了口气,“日本人在南京大肆屠杀,已经完全丧失人性了。” “我听说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希望末舟平安吧。”霍沥看一眼手表,“你什么时候走?” “还没定。” “时间不早了,上去休息吧,末舟走前托我照顾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嗯,再见。” 邬长筠走回公寓,关上门那一刻,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她无力地背靠在门上,胸口闷极了,闷得想吐。 她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直接捧了两把水喝下,压住翻江倒海的胃。 随后,浑浑噩噩地走回卧室。 她干坐在桌前,满脑子都是与杜召的点点滴滴。 她用力捶了捶心脏的位置。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好难受。 好难受啊—— …… 第86章 邬长筠下楼买报纸,看见远处的小广场上围了一群人,还有枪声。 她走过去,站在人群后往里看。 只见一排中国人被捆绑着,跪在广场中心的矮台上,连地上躺的五个,总共十个。每人对面都站了个相应的举着枪的日本兵,在军官一声令下,枪声响起,五人应声倒地。 邬长筠心里咯登一下。 周围聚集一圈人,却安静到可怕,只有台子上日本军官“哇啦哇啦”的声音。 一个汉奸翻译起他的话,说这些是抗日分子,妨碍了大东亚共荣,再敢试图对皇军不利,就是这个下场。 听得人头疼,邬长筠转身离开,枪声的余音却似乎还回荡在心口,很压抑。 报童小跑过去,不停喊“号外”。 邬长筠叫住他,买了份报纸。 收好钱,报童又挥着报纸跑开了:“号外号外,彼得大教堂发生一起枪杀案,涩谷一郎遭袭死亡,凶手……” 人跑远,声音也远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