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瞄一眼,见人进了厨房,立刻起身往楼梯口走,仅离台阶两步之遥,右侧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筠筠。” 邬长筠定住,转身看向他:“大半夜做贼呢。” 杜召回来还没换衣服,一身黑色西装,没系领带,领口开了两个扣,看着她笑了:“这是我家,这么晚不睡觉,你干嘛呢?” 已经被发现了,不如光明正大点,邬长筠顺势朝角柜去,拿了个杯子去厨房。 杜召见她不吱声,旁若无人地从自己身旁走过去,提起壶倒了杯热水,倚着门框注视着她的背影:“我饿了。” “饿就吃东西。” “没得吃。” 邬长筠拿上杯子出来:“鸡汤还剩着。” 杜召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不想喝。” “松开。” “给我做个面吧。” 邬长筠抬眸看他:“你梦游呢。” 杜召从口袋捏出几张钞票塞给她口袋里:“付钱的,还像从前那样。” “少了点吧。” 杜召又懒洋洋地笑了下,将所有钞票都掏出来,还卸了腕表,一并塞给她:“够吗?” “杜老板一如既往地阔绰。” “那得看人,你要什么我都给。” 邬长筠反朝他逼近一步:“要你弃暗从明呢?” 杜召不动声色地俯视她,半晌,笑道:“那你陪我睡一觉,把我伺候舒服了,一切好——” 邬长筠一杯水洒在他脸上。 杜召松开手,抹了把脸:“还好不是开水,我这么俊的脸毁容了多可惜。” 邬长筠手伸进口袋,想把钱还给他,刚要掏出来,顿住了。 干嘛还?给游击队做经费不好吗? 她空抽出手,转身进了厨房。 杜召见她接水,玩笑一句:“烧开水浇我?” “你不是要吃面嘛。” 杜召不说话了,静静看着她给自己做饭时的背影,一如当年。 家里没有现成的面条,邬长筠和面切条,正使着刀,一直守在门口的男人来到了身后。 她转过去,却见杜召蹲下,单膝跪在地面,手落在自己的脚踝上。 邬长筠往后躲,一把刀悬在他颈边:“干什么?” 杜召丝毫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捧起她的脚,将自己的拖鞋套了上去。 温暖的手指在冰冷的皮肤上摩挲,又痒又麻,邬长筠缩回脚,抖掉了他的鞋:“不用,出去。” 杜召又拾起鞋,不顾她的挣扎,再次套了上去:“地上凉,别再赤脚乱跑了。” 锅里的水开了,“咕噜咕噜”沸腾着。 让人心烦意乱。 杜召抬脸,手指抵开刀:“你舍得杀我吗?” 邬长筠一脚踹在他胸膛,将人踢坐在地上,甩了脚上的鞋:“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你这狗命还留着,全是看在你舅舅的份上。” 杜召坐在地上,张开手臂,坦然地笑起来:“好啊,死在你手里,不亏。” 邬长筠不想看他,转身把切好的面条一骨碌全抓起来扔进锅里:“你要还想吃,就滚出去坐着。” “吃的,这就滚。”杜召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很快,面做好了。 邬长筠端着碗出来,粗暴地放下去,汤差点洒到他身上。 杜召闻了闻:“香。” “钱货两清,慢用。” “一起吃点?” 邬长筠冷笑一声,没说话,往楼上去了。 杜召看着热腾腾的面,拿起筷子尝了口,差点吐出来。 太咸了,咸到无法下口。 杜召无奈地笑了笑,难怪这么听话,原来在这等着。 他又夹一块面,细嚼慢咽,品尝每一分滋味。 再难吃,也是她亲手做的。 最后,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 早上,陈老夫人叫湘湘带自己去和萃楼吃刚出笼的生煎。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