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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她的心里一沉。

    这么多年了,他还留这些做什么?

    楼下传来车声,邬长筠回过神,赶紧将海报叠回原样,离开此地。

    她回到房间,没有开灯,立在门后出神。

    杜召把这些东西放在床头,慕琦不会生气吗?

    再大度,怎会容忍伴侣留有前人的画像。

    他就不怕慕琦看到?

    还是慕琦压根没在这过过夜?

    怎么会……

    杜召这个色胚,当初和自己在一块,恨不得一整天不下床,几乎没有闲住的时候。

    他们是相爱的吗?

    如果相爱,他为什么还时不时来撩拨自己。

    男人本性?

    这段时间,慕琦只来过两次。

    真是因为工作太忙?

    他们之间好像怪怪的,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亲密,又不那么亲密……

    是自己的错觉吗?

    正想着,脚步声从楼梯口传过来。

    杜召上楼了。

    邬长筠宁心静气地听着,杜召从自己房门前走过,忽然停住了。

    那一瞬,她的心脏仿佛也骤停几秒。

    明明隔着一道门,却像隔了万水千山。

    这些年,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死的,活的,可万万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

    良久,杜召才提步继续前行。

    她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轻呼一口气,无力地瘫靠在门上。

    一定是因为生病了,人一生病,身体、心理都容易脆弱,她不该沉溺在这种情绪里。

    邬长筠直起身,坐到床边,倒出几粒药干咽下。

    好苦。

    ……

    新星大戏院请来了一位青衣名角儿演出,唱《白蛇传》,票紧俏得很,邬长筠找关系买到三张,把元翘和清清带过去学习学习。

    这场大戏唱了整整两个半小时,谢了幕,观众散场离开,一个个刚起身,忽然被人叫止,再往二楼看去,几个日本兵簇拥着一个身穿和服的男人退场。

    邬长筠看着一闪而过的脸,瞬间,胸口像被巨石撵过,又痛又恨。

    佐藤三郎!

    那个害师父惨死的罪魁祸首。

    当年师姐给她找到张日军印发的报纸,有一板块放了五个日本人的合照,最左边那个,便是佐藤三郎。她只看了一眼,便将那张面孔永远印在了脑子里。

    本要追去日本找他,但因后来种种一直拖延,如今又为抗日做地下工作,虽一再耽搁,可邬长筠从未忘记血仇。

    现在,仇人跑到眼跟前了。

    真是老天有眼。

    佐藤三郎离开,才放座的观众退场。

    邬长筠起身穿过人群追出去,还没到门口,忽然被一个男人拦下来:“邬长筠!”

    周围的人闻声也看过来:“真是邬长筠!”

    “我看过你的电影!可以签个名吗?”

    “……”

    邬长筠直接拨开人群,往外去,刚到大街上,佐藤三郎的车已经开走了。

    她紧握拳头,指甲陷进手心的旧疤里。

    佐藤三郎。

    佐藤三郎!

    ……

    陈修原禁止自己单独行动,可邬长筠偷偷杀敌的事干过不少次,从未被发现。

    她以去戏班子练功的借口跟踪了佐藤三郎两天,果然如师姐所说:他和日本军部有关系。作为一个商人,周边一直有武士和日本兵保护,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邬长筠不会去硬拚,为报仇而丢了小命。

    她一直在等待机会,也发现这鬼子喜欢去倡吉会馆——一个日式酒馆,聚集了许多艺伎、酌妇和游女,陪客人饮酒,并作歌舞表演。

    只有寻欢作乐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狗”才会暂时脱离视线。

    佐藤三郎在这里待七天便会离开。

    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倡吉会馆晚上营业,白天歌舞伎都在练习舞蹈,邬长筠偷溜进去藏身暗暗观察她们,看步态、动作、眼神……

    长久偷窥下来,她才发现这里的艺伎并不只有日本人,还有一些年幼的中国女孩,她们不仅要陪客人们喝酒,还会被迫进行身体交易,最小的看上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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