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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邬长筠并不恼,回过脸,忽然想起来方才在李香庭楼下,杜召屡次挽留,许是他知道了李仁玉在,怕自己难过、生气。

    她不想在这种难得的美好时刻提及过去不好的事、不好的人,欲言又止,大口撕咬一大块鸭肉。

    “好吃吗?”

    她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杜召看到她手指上戴的银圈戒指:“小舅送你的。”

    邬长筠再次望向他,顺着视线垂眸,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嗯。”

    他玩笑道:“这么抠,连个钻都没有。”

    “形式而已,我又不喜欢戒指。”

    “是么?”杜召喝了口酒,声音便懒许多,“那我送你的那枚呢?”

    邬长筠停下咀嚼,肉含在口中,一时难以下咽。

    “山梁分别,我把它放进你口袋了,”杜召斜睨她,“不会丢了吧?”

    “卖了。”

    卖了,全部给了军用。

    杜召并不意外这个回答,淡淡笑了:“卖多少啊?”

    “一万二。”

    “那还不错。”

    邬长筠就着酒水咽下肉,一大口,瞬间凉到了心底:“对不起。”

    “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置都可以,跟我不用对不起。”

    邬长筠不知该说什么了,再次咬下一块肉,明明很香脆,却味同嚼蜡。

    她的心里不止有愧疚,想起那枚戒指,仍觉得遗憾,曾经挣扎了无数个日夜是否要将它卖掉,那是杜召留下唯一的东西,也是自己仅有的退路,可每当她看到战士们伤痕累累的身躯和一张张坚毅的面孔时,还是将眷恋从心中拔起,再长埋于心底。

    也许,爱不必寄托于任何一物,早已融进血脉里,与她的身体与精神紧密相连。

    杜召抬手:“碰一个。”

    邬长筠回过神,拿起自己的酒壶,与他轻轻撞了一下:“干了。”

    语落,便吨吨地喝了起来。

    “慢点。”

    她走个神,手微晃了一下,甘甜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浸入领口。

    一口气,到了底。

    风一阵阵拂过来,又冷又热。

    杜召见她指尖冻得微红,脱下黑色长大衣,披到她的肩上。

    邬长筠握酒瓶与他对视,风裹挟花叶和泥土清新的香味在两人之间萦绕,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明明天天都在一起,却好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了。

    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如今就在面前,却只能装得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邬长筠将他手里的酒壶拿过来灌了两口,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怕努力克制的爱意从眼里蔓出,站起来,将身上的大衣还给他:“该回家了。”

    杜召望着她清冷的背影,提上大衣跟了过去。

    车里没风,安静许多,却并没有暖和多少,座椅都凉凉的。

    邬长筠忘记带手巾,往储物盒看看有没有可以擦手的东西。

    只一个眼神,杜召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从口袋拿出方巾,拉过她的手,小心擦拭。

    邬长筠要抽离。

    “别动。”杜召轻轻拭去指尖的油,她的手掌还同从前一样,布满了耍枪弄棍留下的茧子,叫人看着心疼。

    邬长筠:“可以了。”

    杜召丢下手巾,双手焐住她冰凉的手,吹了口暖气,缓缓摩挲着:“这么凉,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嗯。”

    杜召突然亲了下她的手指。

    这一下,仿佛吻到了她的心尖,邬长筠手微微一颤,看着他,哽着一口气,差点儿忘了呼吸。

    杜召掀起眼皮,与她的目光交接,随即,又一个吻落了下来,从眉心,滑落到嘴唇。

    彼此的气息交缠,带着浓浓的果香味,甘甜,也醉人。

    叫她一时忘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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