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刻指不定就有双眼睛在哪儿盯着自己。 不能慌,不能乱。 这场戏,得演好了。 他淡定地端起牛奶杯,慢慢喝了几口,又开始进些食,以保存体力,继续战斗下去。 大约过去五个多小时。 天还黑着,松本再次进来,耐心地问他:“陈医生,酒醒了?” “嗯,多谢关心,也劳烦你们照顾。” “夜里说的话还记得吗?” 陈修原笑着指了下脑袋:“当然,这里是清醒的。” “那就好。那么陈医生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松本瞧他稳重如山的样子,越看越像那帮讨人厌的地下党:“看来陈医生还是不愿意配合,没关系,不急,不如我们先去见一下你的家人吧。” 陈修原被带往审讯室,若干牢房里关押了遍体鳞伤的义士们,到处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熏得人恶心想吐。 总听说鬼子和汉奸的手段如何残忍,可真正来到这里,看到地上、墙上干涸的血迹和一个个令人发指的刑具,他还是有被震撼到,恍惚间,仿佛听到无数同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看到无数张坚毅、誓死不屈的面庞…… 他们停在一间刑讯室门前,里面有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烤住,虽垂着头,可陈修原一眼就认出了人。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吗?” “陈医生,我想你是误会了,他妨碍抓捕,刺杀高级军官和远道而来的贵客,让我们损失了十几个大日本帝国的勇士,还把亚和行动队的撞得两死一伤,掩护那个女刺客逃跑,若不是身份特殊,能挖出重要信息,这么多罪名,早遭枪决了。现在我们是给他个机会,把所有事交代了,拔出那些地下党组织,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留他一条命。”松本走到长桌边坐下,“你这外甥的嘴硬,骨头更硬,你是长辈,劝劝他。” 陈修原走到杜召身前,看他满头的血,衬衫被打烂了,露出皮肉上一道道血痕,按捺住滚滚而来的愤恨与心痛,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阿召。” 杜召一直醒着,缓缓抬起脸:“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呢。” “他们说你是共.-党,真的?” 杜召左眼都被打肿了,嗤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松本:“老子是他祖宗。” “你自己作孽,别连累我,连累家人。”陈修原皱起眉,“他们说得对,有什么事交代了,皇军大度,能宽容你先前所为。” “滚吧,少跟我废话。” “你是被蒙蔽了,因为长筠?我早跟你说过,不能相信女人,你是被她利用了。” 杜召一口散漫的腔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修原握拳佯朝他打过去,拳头停在他的脸边,没有落下,转而掐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们两背着我行了苟且之事。”说话的同时,中指落在杜召头发里,轻轻点暗码。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着跟我离婚!”三位同志牺牲,其余全部安全。 “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长筠没有消息。 “我早看出你们两不对,碍于亲情,没有质问你。”他们在探我口风,无实质证据。 “你我虽然只差三岁,既是亲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有悖伦理的事!”我们想办法救你出来。 杜召用头重重撞开他的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