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到车厢里,掸掸手,理理衣服,淡定地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站着。 杜召左手被铐在绑箱子的铁链上,双脚也上了镣铐,货厢里一片黑暗,前后各分布两个看管的日本兵。 厢门忽然打开,刺眼的光照进来,龟田队长从前车厢走进来,让手下把几盒寿司给四个士兵分分。他亲自拿上一盒,蹲到杜召面前:“吃点东西?” 杜召背靠着木箱,岿然不动。 龟田队长将包装盒打开,往他手边推了推:“没下药,放心。”见人没反应,他坐到地上,兀自捏了一个吃起来,打量他满是伤痕的脸,“我很钦佩你,经受这么多酷刑还能一身傲骨,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能有这样强大的意志力。” 杜召不想跟他废话,闭目一言不发。 “我和你们的军队交过手,你们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懦弱、不堪一击,相反,是最难以对付的对手。”他也靠向木箱,一边咀嚼一边叹道:“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多,前辈们曾经说过,只需要三个月就能拿下你们,可现在看来,还遥遥无期。”他细细品尝口中的美味,咂咂嘴,笑了,“不过,现在的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总有一天,我们会完全征服这个国家。” “连一个人都征服不了,还妄想征服整个民族。”杜召睁开眼,“我们不会败,即便败了,也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去反抗、推翻、重建。” 龟田队长手停在嘴边,顿了片刻,笑着将寿司放入口中:“即便那样,你也看不到了。” 杜召轻笑一声,又闭上眼。 “听说你以前是个驰骋沙场的将领,为什么放着千军万马不带,跑来做卧底?因为你知道,硬碰硬,你们注定惨败,只能通过窃取情报,为你们的战局提供有利帮助。”龟田队长掸掸手,欣赏地看着他:“你比你弟弟强大的多,你应该听说了他的事情,虽然他在被通缉,但我觉得,你们不是一种人。” 杜召淡淡道:“真是群废物,一个瘸子都抓不到。” 龟田队长沉默两秒,又问:“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哪边的?我们的人始终没撬开你的嘴,可你就快死了,秘密,真的那么重要吗?” “滚出去,吵。” 龟田队长站起身,俯视着衣衫褴褛的男人,虽居高临下,却觉得这个阶下囚无比的伟岸。 这才是真正的对手,强大的对手。 这,也是他们迟迟拿不下中国的原因。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人,这样无谓死亡的战士,坚守着他们的土地。 …… 邬长筠等人在苏州到无锡中间埋伏,皆穿着棕黄色衣服趴在枯草里,等火车开过来,看到镜子反射出来的光,确认车厢后,招手示意后面的战友跟上,挨个上火车。 老吴带几人去疏散百姓,将人全部聚到前面的车厢,防止枪战伤及无辜,其余人八车厢头尾上,准备对敌人进行两面夹击。 邬长筠与五个游击队员从八.九两车厢连接处攀爬上去,刚入内,她就被女工作人员认出来:“你不是那个演——”她拿刀抵着女人的脖子,“往车头躲。” 女工作人员点头,匆匆往前跑去。 邬长筠拿刀上前,迎面碰上个日本兵,指着她凶神恶煞地说:“干什么的?” 邬长筠直接一刀飞过去,正中脖子,接着快速上前,抽出刀,从背后拔枪,与身后的同志们直接杀了进去。 外面骤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货厢里的四个日本兵听见动静,立马戒备地拿起步枪。 杜召猜到是战友们来救自己了,他看向持枪从面前过去的日本兵,趁其不意,倏地起身,手撑木箱一跃而起,用脚夹住他的脖子,将人按到地上,一掌扭断他的脖子,拿走他的枪,打向正往前跑的日本兵,快而准,一枪正中胸膛,人倒了下去。 另外两个日本兵听背后遭袭,立马转身射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