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棠一脸嫌弃地躲开:“走来走来别来沾边,你回来后洗澡了没有?” “我在衙门洗了,下午刚洗的!” “那就是回来没洗了?快去洗澡!” “咱们兄妹两有这么计较么?” 沈兰棠面无表情:“你不洗澡我就把你小时候为了骗我钱买弹弓做的事告诉嫂嫂。” “等着,马上回来!” “……” 到了申时末尾,沈父也回来了。 沈父是寒门读书十来年靠着考科举上来的,他为人不善经营,能留任兆京不被外放到什么苦寒之地多亏认了一个好老师,老师看他人虽然不聪明,但胜在吃苦耐劳,老实本分,总归比奸佞之徒好,也就给他留了个小官职。 见到女儿归家,他自然也高兴,晚饭时脸上也满是笑容。沈母果真给沈兰棠做了红烧肉和八宝醉虾,所谓八宝醉虾,其实就是各种香料,靖朝虽然经济发达,但一盘菜用这么多香料得还是难得,只是沈兰棠都做谢家妇了,还有什么香料用不得的。 因爱怜女儿,一项含蓄的沈父竟也在饭桌上给女儿夹了一次菜。 “这是你娘特意为你做的,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尝尝看。” “知道了。”沈兰棠做小女儿状,炫耀似地说:“这个就是我要娘给我做的,我每次回家都要吃这个的!” “嗯。” 又过了会,沈父再次开口:“你在谢家怎么样,快四个月了,和婆婆婶婶们都处得来?” 所谓婆家婆家,家里的男主人是不会来为难新媳妇的,否则这说出去都难听,这嫁到婆家啊最难处的还是女眷。 沈兰棠还没说话,沈常安就:“爹你担心妹妹干什么啊,就没有我妹拿捏不住的人,她想讨好谁肯定能讨好到,对吧,妹妹?” “沈常安你闭嘴,你懂个什么?!” “我懂我妹妹啊,我还懂怎么好好对待老婆,对吧,辛夷?” 李辛夷:“......” 她扭头道:“是啊,爹,兰棠好不容易回来,就想歇口气,你还跟她说婆家,孝顺婆婆的,她听了腻烦下回不勤快回来了。” 李辛夷是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儿媳妇,在家还是有话语权的,她都这么说了,沈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 “好,好,不说了。” “来来,兰棠,吃块娘做的红烧肉,还有辛夷也是。” “谢谢娘。” 吃完晚饭,又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此时天还没黑,沈兰棠带着几样包裹坐上马车,朝着门口数人挥手。 “爹娘,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好好。” 马车将众人视线抛在身后,日落之后天黑得快了,沈兰棠到谢家时天已然黑暗一片。 谢家院子里有灯,又有下人提着灯为沈兰棠领路,沈兰棠顺畅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在院门口打发了下人离去。正踏入院中,就见皎白月色之中一个肉乎乎的年娃娃从偏房门口走出,揉着眼睛踩着小短腿走到院子里。 沈兰棠:“……” 沈兰棠左右看了眼,不是,他丫鬟呢? 谢弘文还揉着眼睛,嘴里叫唤着:“嬷嬷,嬷嬷?” “谢弘文。” 沈兰棠一声轻唤,谢弘文立刻放下手指,月光之下,沈兰棠看到他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阿母!”小孩子嗓音脆生生响起。 “嗯,你在干什么呀?” 谢弘文委委屈屈地说:“我想尿尿。” “你嬷嬷呢?” “嬷嬷不在。” 大概是有事出去了下。 “过来,阿母带你尿尿。” 沈兰棠两辈子都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道怎么给孩子把尿,她索性把带到院子假山旁,让他给大自然增加润泽。 沈兰棠在外面等着,欣赏着不受工业化污染的夜空的美好,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道扭扭捏捏的声音:“阿母,弘文不会穿裤子。” “不可以哦,弘文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穿裤子了。” 谢弘文的确被谢家教育地很好,他哼哼嗤嗤地跟自己的裤子战斗了一会,终于走了出来。 沈兰棠看着他歪歪斜斜的裤腰带还有折叠的裤脚笑了笑,走过去帮他整理,又帮他穿好鞋子。 “过来,洗手。” 谢弘文乖巧地把手伸出来,由着沈兰棠将水浇到他手上,两只小肉手使劲地搓啊搓。 沈兰棠虽说是他母亲,但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日常见面吃饭身边总是围了一群人,此刻在月光下窥视着谢弘文圆润的小脸蛋,沈兰棠做了一件她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啊——” 谢弘文猛地抬头:“阿母捏我!” “对呀,阿母喜欢你才捏你,这都是阿母的爱。”沈兰棠大放厥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