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走去。 白璧成的确是淋雨受了寒,还没到傍晚便咳了起来,因为含山生气的缘故,他起初用靠枕堵着声音,到忍不住爆出来时,风十里才在屋外听见了。再到他匆匆叫来含山,白璧成已咳得精疲力竭,软在靠枕上没了力气。 含山不说二话,展开针筒替他施针,风十里站在后面看了看,便走开去叫车轩准备温水。屋外雨声哗哗,屋里却静得落针可闻,含山只扎了三针下去,白璧成喉间毛絮般的痒便渐渐消退了,等到全套针施完,他只觉得周身轻松,仿佛世上从没有剧咳这回事。 他喘过一口气,看着含山低头收拾针筒,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良久才道:“怎么又穿上这件布衣了?” “布衣怎么了?”含山没好气道,“难道布衣给侯爷丢了脸面,进不得侯府了?” 她说完这句气话,以为白璧成要出言安慰,然而等了又等,白璧成却没有声音,她抬眸望望,白璧成阖目靠在枕上,一声不言语。 含山刚消下去的气又顶上来,卷好针筒道:“我本来也要辞别侯爷的,等雨停了我就告辞了。不只我走,我还要带走楚行舟,侯府的事自此与我们这些游医厨子再没关系。” 她这话有一半是用来生气的,说罢了起身便要走,却听白璧成在榻上道:“以后我咳死了,毒发了,也都与你没关系。这府里究竟什么人下的毒也与你没关系了!” “侯爷这话真好笑,这些本就与我无关,怎么被您一说,倒像是我的不是了?”含山被气到,转过身来说。 “既然都与你无关,你去巴结嘉南郡主做什么?”白璧成道,“又送糕点,又狗腿似的请她多来府里,只管摇头晃脑地做什么?” 他这话说出来,含山这才懵了懵,暗想:“他在气这事?” “谁摇头晃脑的?”她喃喃说了一句,然而见白璧成玉白的脸上留着剧咳时的红晕,心里又软软,暗想:“这原是我不对,就算要撮合他与嘉南,也该同他商量商量,否则与我的际遇有何不同?” 人就怕想通了,想通了气就散了,气散了什么事都没了。含山走回榻边坐下,搁下针筒望望白璧成,一本正经道:“侯爷不喜欢嘉南郡主直说便是,我虽答应车轩要替侯府找个好主母,但也要您愿意,您若不愿意,九天仙女下凡尘也不行的!” “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白璧成悻悻,“冷三秋找到了吗?你娘的钱拿回来了吗?寄人篱下还爱管闲事!” 含山被他说得一笑,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便伏在榻上牵了他衣袖摇一摇,笑道:“我本就是爱管闲事的人,否则怎能上了侯爷的马车,救了侯爷的急症?” 白璧成哼一声:“是了,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论怎样,侯爷待我极好,下雨天还想着送伞送姜汤,我都是知道的。”含山又嘴甜起来,“所以我也想报答侯爷,车管家讲侯府缺个尊贵的主母,他与我商议,我觉得这是对侯爷好的!” 刚刚和缓的气氛,又被她绕回去了。白璧成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转眸瞅着她道:“你认定嘉南是我的良配了?” “嘉南郡主是裕王的嫡女,身份尊贵自是不说,我瞧她心地仁厚,把婢女的事当作自己的事着急,这样的人也当得侯府的主母。” 含山一脸认真,实实在在要替白璧成打算。可她这番打算只叫白璧成又酸又涩又气苦,只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你说好那就是好的。”他点点头道,“你去跟车轩讲,叫他明晚安排些精致菜色,我要宴请嘉南郡主。” 他这话刚罢,却听外头风十里禀道:“侯爷,陆司狱来了,可要请他进来?” 下这么大雨还来,白璧成情知是那五人的案子,便坐起身道:“请他进来罢。” 第55章 所为何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