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接过钱来,只说要去查一查,白璧成便等在院子里,不多时伙计拿着本册子出来,道:“怕你说咱糊弄事,这册子你自己瞧,刀五的车编号六五三,马编号三一二二,可是如此?” 白璧成的猜测落了实,道了谢走出车行,向吉祥赌坊的正门走去。他人还没到跟前,远远就看见陆长留和风十里,两人伸长脖子勾着往吉祥赌坊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等人。 “长留!” 白璧成放声喊出来。陆长留和风十里立即看过来,两个人明显松了口气,一前一后跑了过来。 “侯爷,您终于出来了!”陆长留道,“可把我担心的!” “小的适才同陆司狱说了,以后这样危险的事不要拉着侯爷。”风十里明显不高兴,“办案子是州府衙门的事,与我们清平侯府没关系,不必什么事都要侯爷亲力亲为。” 陆长留被他怼了一顿,却也不好说什么,脸上有些讪讪的。白璧成见状,正要帮陆长留说两句好话,忽然看见车轩带着来登来欢几个从紫光茶楼冲出来,呼呼啦啦往这里跑,白璧成不必等他们到跟前,就能想到车轩的大惊小怪。 “快走,”他忙道,“有事回侯府再说。” “侯爷,我不能跟您回去了。”陆长留道,“瓦片村的河边又出一件命案,我要带魏真他们去现场看看。” 白璧成原本转身要走了,这时候猛然站住,问:“死的是谁?” “不知道,我也是听衙役说的,尸体是被藏在河边的草丛里,脸上被刀剁得稀烂,根本看不出面貌来,而且两只手都被砍掉了。” “为什么要把两只手砍掉?”风十里也不可思议,“不想让他被认出来,把脸剁碎也就是了。” 白璧成略略沉吟,正色道:“先不回侯府了,去瓦片村看看。” ****** 瓦片村的弃尸被发现时,白璧成和陆长留正在芥子局里,等他们赶到现场时,仵作已经验过尸了。州府另一个姓史的司狱捂着鼻子站在河边,看着几个衙役把尸体搁在担架上,要抬到车上运往义庄。 看见陆长留来了,史司狱立即上前,道:“陆司狱,我记得上回有个案子,被杀的是个药铺老板,也是死在这条河边!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两个案子其实是一个?” 他忽然提到祝正铎一案,陆长留一下没反应过来,顺口敷衍道:“也有这个可能。” “有可能就是一个方向!”史司狱如蒙大赦,“陆司狱,要么这案子就交给你了,也许破了这案子能带来灵感,顺便也破了上回的。” 陆长留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推诿事务,没等他开口反抗,史司狱已经拱一拱手,夹脚跑得没影了。 陆长留虽然勤勉爱破案,但是讨厌被强制做事,他正要发火,白璧成却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也不是没道理,不如叫仵作来问问。” 陆长留这才压下火气,招来仵作问道:“沈郎中,验尸可有所得?” “胸前一刀戳中心脏而死,两手被砍掉,面目被毁。”沈仵作叹一声,“从胸口的伤处看,和上回妓馆老鸨被杀有些相像,就连伤口的长度深度都符合。” “可是兰心馆的潘妈妈?”陆长留忙问,“你的意思是,这是同一个人干的?” “是不是同一个人小的不清楚,但凶器应该是同一个。”沈仵作道,“除了这一件,其他没什么特别。” 然而白璧成却忽然问道:“沈郎中可查验过尸体全身?他的右大臂上,可是有一块铜钱大小的暗红胎记?” “确实有一块胎记,这位大人如何知晓?”沈仵作道,“只因身有胎记不算奇事,也很难仅凭胎记确认死者是何人,因而小的没有说。” 尸体身上有胎记是重要事,无论可否确认身份都应当说出来。但白璧成并不在州府任职,也不便批评沈仵作,他只是叹了一声道:“这具尸体应该是舒泽安。” “舒泽安!”陆长留吓了一跳,“侯……,您为何作此推断?” “如若凶手不想死者被认出来,剁烂面目也就罢了,为何要把两只手也剁掉?”白璧成启发着问。 陆长留略略思索,立时反应过来:“因为舒泽安只有八根手指,因为滥赌欠债,被人砍去了两根!难怪昨晚哪里都找不到舒泽安,原来他被人杀了!这天杀的凶手会是谁!” “凶手并不知舒泽安的右臂上有暗红胎记,他若知道,一定要将右臂齐肩砍下!”白璧成道,“如此一来,凶手与裕王府无关,因为舒泽安说过,裕王府的人知道他有这块胎记。” “与裕王府无关,那么十之八九是吉祥赌坊!”陆长留咬牙道,“绕来绕去,又是那个郑自在!侯爷,咱们索性把姓郑的捉来问一问,也许抽两鞭子他就招了!” 舒泽安跑到紫光茶楼,按约定留言要见白璧成,所说之事肯定与芥子局有关;而他莫名失踪前,丢下的嫩绿丝绦又是芥子局的局筹。种种痕迹都指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