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洵立即跪了下来。 “父皇容禀,白侯虽与秦氏乱党有牵连,但据儿臣所知,白侯收留……,收留她时并不知她是当朝公主!” “那么后来得知了,为何还要带她逃出黔州?” “这……,也许是情不知所起吧。”言洵道,“她在官道偶遇白侯,天天与他耳鬓厮磨,两下生情也是有的。” “你的意思,白璧成出黔州是为私情,而不是想造反?” “儿臣正是此意!” “可是裕王与你说得相反啊。”皇帝冷淡道,“听他所说,白璧成蛰伏黔州多年,就在等这个机会呢!” “白侯逃跑时挟持了王叔,他老人家恼火也情有可原,但是白璧成在黔州有雪夜盟在侧,他若有反心,为何要等六年呢?当然,宸贵妃娘娘催得太急,也是王叔心焦的原因,未能细查并不怪他。” 提到宸贵妃的催促,皇帝沉吟不语。 “此外,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言洵说着,抬眸瞅瞅父亲。 “你说。” “白侯有再多不是,但他无朋无党,太子哥哥被害这事,找个局外人来做,其实大有好处。再者,白侯为了戴罪立功,自然尽心竭力,更能成效斐然。” “戴罪立功”这四个字,皇帝并没有听见,但“无朋无党”这四个字,却深深打进皇帝心里。 毒害太子,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找个派系勾连的人来办案,只会缠搅得一塌糊涂,最后推出个替罪羊来了事。若是需要替罪羊,皇帝只需让大理寺三天之内破案就可,但他这次不需要! “你去办吧。”他把面前的册子合上,“办不成,唯你是问!” 言洵心下一凛,连忙叩首道:“遵旨。” ****** 大理寺狱的牢房阴暗,只有一线光芒从极高的窗缝泄下来,平平地铺在一块稻草上,纹丝不动。 傅柳第三百二十次发出抱怨:“你说你收留那小崽子干什么?” 白璧成靠在墙角不吭声,他昨晚又咳了一整夜,太阳升起时才止住,这时候脸色苍白,脑袋里轰轰乱响,根本没力气同傅柳争论往事。 “在玉州!我就说过别收留那小子!我是不是说过!”傅柳生气,“我跟你讲~,他娘亲不对劲!哪有人会在你立功领赏时一头撞死?她若是想死,为什么看见齐渭江的尸体不死?她是带着恨的!死了也把恨传给小崽子!” “可他只有七岁。”白璧成无奈道。 “秦妃娘娘过世时,含山殿下只有四岁!”傅柳伸出四根手指,“那又怎么样?耽误她长大了要报仇雪恨吗!” 说到含山,白璧成涌动了一丝温情:“她没有想报仇,她只是不想嫁去羟邦。” 傅柳被这句话堵住,正在想如何反驳白璧成时,却听见牢门哗啦啦地响动。他止住话头,喃喃道:“陆长留这小子,又折腾什么好东西给你送进来?” 然而哗哗的锁声过后,牢门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弯腰走进来。他穿着黑色滚金边兜帽大氅,整个人遮得密密实实,看上去很是神秘。 “你是谁?”傅柳警觉地问,抢上一步挡在白璧成身前。 那人将兜帽拉下,露出一张俊雅的面孔,冲着白璧成笑一笑:“白侯,咱们又见面了。” “三殿下?”傅柳皱眉,“你来干什么?来看侯爷有没有死吗?还是来送他上路?我可跟你说,要杀白侯,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说着跨步伸拳,摆出要打架的样子。白璧成却在他腿肚子上轻轻一踢,嗔道:“见到三殿下不行礼,是什么规矩?” 傅柳不防备没站住,向前冲了一步,回头不理解地看向白璧成。白璧成挣扎着起身,冲着言洵行了礼,道:“见过三殿下,殿下在黔州公堂和裕王府的回护之恩,在此谢过了。” “白侯免礼,”言洵笑道,“我已叫他们退开百步之外,此时可以方便说话。” “黔州公堂?裕王府?回护?”傅柳听不懂,“怎么个事?” “公堂上也就罢了,当晚在裕王府,三殿下先是提醒王府将用钟声报警,继而阻止嘉南郡主通报陶子贡,让咱们能顺利逃出黔州城。”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