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读书科举,乃是为了报效吾皇和大明,穷者修身养性,达者兼济天下。” 那个说“读书人向来不懂经济之道,经营家业也不会,又需要专心读书,读书要很多银子供应,没有土地收入怎么行?” 还有的,直接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工部右侍郎童瑞,读书人中特喜欢研究工事的人,也是主持营建豹房、豹房外围宅子的人之一,他也坚持要给读书人留住土地。 “皇上,臣知道,有些科举之人去世,家里的人不发丧,只为免税权。臣也知道,乡下一个举人考出来,一个家族,一个村子的土地都挂在其名下,一千亩地说是一百亩……” “可是皇上,这毕竟只是极少数。大明的读书人,一腔忠心为国为民,天地可见!” 童瑞一腔文人正气。一时间,朝堂上的文臣都露出一腔忠臣铁骨,老御史也不打毛澄了,跪在地上哭,都察院、六部九卿的文臣都哭。 皇上抬抬眼皮一扫朝堂,勋贵外戚们也会哭啊。 武定侯郭旭嚎得最响亮:“皇上!这些都是歪理。一个小秀才,什么也不做,寒窗苦读十年考个秀才,就能见官不跪,免税赋徭役,犯事不得被用刑,当私塾老师,县衙里的税收官文书官……这对战场拿命拼的将士们,何其不公?!” !!! 朝堂上的武将们,本来坐山观虎斗,哪知道被搅合进来。文、武历来不和睦,尽管恼怒武定侯赖皮,可对文臣们更没有好感。 朝堂上的形势又是一变。 这样的大朝会,挤挤挨挨的有五六百人上朝,后面的人听不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自觉官位低,前面的人哭他们也哭,前面的人跪,他们也跪。 朝堂上哭了一大半,跪了一大半,皇上的目光落在定国公的身上。 定国公心肝儿一颤,极力收敛脸上的喜色。 内阁六位阁老心里齐齐一叹,魏国公,到底要做什么?心里一个模糊的认知吓住他们,叫他们不敢相信。 文臣们一看勋贵外戚不依不饶的态度,六位阁老的态度,都认识到事情严重,哭声那个悲戚。 无他,这世上的争斗就是这样,一方强势一方就弱势,或者心里头犯嘀咕——难道勋贵外戚的动作,有指挥使背后的示意?还是皇上的暗示? 人嘛,不怕青天白~ri的没有鬼,就怕自己吓自己。越想越胆寒的文臣们,又一起看他们的主心骨,六位阁老。 六位阁老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拿毛笔蘸墨汁儿。 六位阁老事先都隐约意识到勋贵外戚们的动作,魏国公不北上,他们都没有那个胆子,可魏国公来了,一番安排,还有活着的指挥使给他们撑腰,他们就要报复。 你们文臣不是要土地改革吗?好啊,一起改革啊,谁怕谁? 六位阁老不用看,也可以听到勋贵外戚趾高气扬的无赖模样——来啊,来啊,互相改革啊。 六位阁老心里大恨,不想上魏国公的当,又不能不管,就觉得这些勋贵外戚都是大明的蛀虫,就不应该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毛阁老的脾气最直,第一个没忍住:“皇上,大明科举之人,占据的土地不多。所谓的多,应该是……”他狠狠地一闭眼,终是说出来:“是因为,大明一百五十年来,三年一次科举,加历次恩科,秀才、举人、进士,太多太多。” 皇上听到这里,眼里多了一分赞赏,敢于说出来,可。文臣们因为毛阁老的态度,精神一振。皇上又看向勋贵一方。 定国公正沉思。不防黔国公沐绍勋看一眼阁老们,给皇上躬身行礼,朗声一笑:“皇上,臣记得,正德十六年至今,举人大概是优免一百亩至两百亩,各个省份不同。江南土地少人口多,江北土地多人口相对少,云南读书人少,大多山地。 然而,大明两京十三省,却是江南最富裕。 皇上,臣一路从云南到北京所见,这土地,并不是最名贵的财产,臣不明白,何苦护着不放?” 庆阳伯夏臣一听,也再次站出来,脸涨的通红:“启奏皇上,皇上,臣有一言。皇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臣不明白。臣不懂,臣打小儿读书,只知道读书明理,从来不知道‘书里有颜如玉,书里有黄金屋’。 皇上,读书人不会经营家业,不懂经济,那臣更不懂,读书人会什么?” !!! !!! 皇上看他们一眼。 所有人都看他们。 黔国公沐绍勋,洪武孤儿,太~祖皇帝和马皇后的义子,黔宁王沐英之六世孙,今年二十岁,正德十六年袭封黔国公,佩征南将军印镇守云南。五年来,他不光长得越发魁梧英俊,脑袋也是勇略过人,平定云南缅甸乱局,降服地方土司,尤其是配合彭泽在云贵的行动,稳定滇黔局势,功劳很大,性格也傲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