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珩,朕还要吼。”皇上激动。 徐景珩坐起身,双手捂在嘴边,发徽如隆冬熙蒸,骋羽则严霜夏调,动商如秋霖春降,奏角则谷风鸣条……唱引万变,曲无定谱,因情创声,百部鼓吹,林谷传响,其声之清亮辽远,仰庭槐而啸凤,潜海底而龙吟。 皇上自然没有徐景珩的“慷慨而磊落,飘逸如游云……”皇上听着徐景珩的啸声,只感觉身在云端超脱世界,坐直身体,右手拇指和食指插入口中,嗷嗷地叫,一会儿形声如鹰隼,一会儿若老虎幼崽,反正就是胸腔里鼓动着一种豪情,饱饱涨涨的,要发泄出来,要分享,要惊天动地。 远离尘嚣的冬日小河边,寒风吹动芦苇若流云,一身白练的指挥使,白胖胖肉嘟嘟的小孩子,群山是背景,山水在心中,这般盘坐纵情长啸,余庆领着几个侍卫听着,砸吧砸吧嘴巴,觉得,他哪天也要去冬泳一番。 就是不知道,指挥使光光溜溜,是怎么做到这般风流卓荦?嗯嗯,可以学一学皇上的可爱霸道? 余庆和几个下属对看一眼,都觉得,自已一定没有指挥使的“独超然而先觉”,也没有指挥使那份儿“逸气奋涌,缤纷交错、空灵幽深,傲世忘荣……” 余庆认命:“吾等凡人也。” 下属认命:“吾等凡人也。” 皇上心情好,就希望身边的人都欢喜,大喊一声:“余庆,你们也下来游水。” 余庆意动,下属们意动。文老先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都下水,我给看着。”声音一落,人就落在皇上和徐景珩的跟前。 余庆和几个下属,一起大喊:“谢文老先生。”快速地脱下来衣服,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河水里扑腾,一边游一边吼…… 皇上看得有趣儿:“徐景珩,朕也要。文老先生,你怎么来了?” 文老先生递给徐景珩一个酒葫芦,眉眼一耷拉:“皇上和徐景珩出来玩,不带着文老先生,文老先生伤心。” 皇上一眼看出来文老先生故意装伤心。瞄一眼喝一口又喝一口的徐景珩,鼓着腮帮子:“朕知道,有人来?” 文老先生笑哈哈:“是啊,还是女子哦。” 皇上:“!!!” 皇上跳起来就要去穿衣服。文老先生更笑:“皇上莫怕。皇上要是一天不穿衣服,她们就不敢来。”皇上不懂,徐景珩要文老先生这流氓的架势,乐出来:“这是‘男女有别’,一般女子都会在意。但要是专门的女杀手,不会在意这些。” 男女有别,皇上模糊明白,就好比他要祖母和亲娘一起玩水,祖母和亲娘都不答应。有女刺客来,红衣侠因为他和徐景珩光溜溜,自已不来要文老先生来。 皇上觉得文老先生的流氓很好,又觉得徐景珩的警惕也对。不舍地看一眼河水芦苇,拉着徐景珩起身,重重叮嘱:“朕和文老先生打架,徐景珩不要动哦。” 徐景珩:“……好。皇上打架加油。” 皇上就满意地严肃着小胖脸,照顾自已和徐景珩穿衣服,收起来帐篷,坐在小山丘上等人来。 冬日中午的太阳光淡淡,冷风如刀,收割众生。一片挣扎留到现在的树叶飘落下来,打着留恋的卷儿,无端的,整个天地间多出来一份寂寞孤单。 文老先生站在徐景珩的身边,还是一口一口地喝酒。皇上的眉眼平静,眯着的眼睛似乎是睡觉,却是周围的风吹草动都收入五感,空气间、枯枝间、草丛中,一丝丝异样的气息,都不错过。 文老先生是功力高深,感知敏锐;皇上是全凭本能,天生的本能,对于打架,对于杀气。徐景珩听着风中的声音,看他们两个一眼,坐下来,喝酒。 一呼吸,一刻钟,皇上纹丝不动。徐景珩喝得很慢,一口酒仿佛喝一辈子。眼前寒光一闪,皇上的小身影轻捷、矫健、动若脱兔。手里的小木剑出手,两把武器相撞发出“铿”的一声,对方似乎震惊于他的木剑为何没断,皇上却是手腕一扬,不顾自已胸前空门大开,以攻为守,剑尖直直地刺对方的咽喉。 这也是一种本能。皇上知道自已人小内力不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