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疾驰而去,滚滚河水怒中流,千军万马奔流而下,皇上人都傻了。 可是徐景珩就能狠得下心。 皇上“啊啊啊啊~~~”的声音响彻大渡河,人掉到河里,瞬间被河水吞没。 两峰夹峙,一水中绝,断崖千尺,壁立如削。两岸古树阴森,碑石兀立,琳宫缥缈,辉煌掩映。前人视为“千寻金锁横银汉,百尺丹楼跨彩凤”的黔中胜迹。 皇上在河里奋力扑腾,好似一条小鱼苗儿落到狂风暴雨的大海里,每次要被河水冲走,都因为徐景珩一句:“朱载垣,加快速度。”突然又有了力气。 由黔入滇的必经之处,藏族和汉族的人,为了经过这里,每年都要和这要命的河水拼搏。 皇上在河里翻腾一个时辰,一声声大喝,一次次筋疲力尽,徐景珩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皇上极力压榨自己的身体潜能,挤出身体里深藏的每一分力量。 九月的江水冷冷的,强力地冲击人的身体,他的身体开始发热,一丝丝力量从骨骼、肌肉涌出来,脑袋一片空白,万事万物都远去,天地间只有徐景珩那句:“朱载垣,再快!” 一万将士一起给他喊“皇上壮哉”,天空中雷声轰轰,皇上都没听见,皇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游到对岸的。 胳膊腿一起打颤,仿佛随时可以倒下,却是在徐景珩的怀里,露出开心的笑儿,大眼睛里全是兴奋,兴奋到疯狂的程度。 超越身体极限那一瞬间的感觉,太过美好,那种激情,那种燃烧,要皇上明白,徐景珩不断锻炼他的目的。 所有随从的人,胆子大的坐小船,胆子小的,都绕路。这河实在是凶险,大船不能走,小船太危险。 皇上泡完药浴,在按跷中饱饱地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开始规划怎么造桥。 东西两岸相距约二十丈,水流急湍,只能建铁索桥,冶大铁链数十条贯于两岸岩石间,其上横铺木板,在河岸叠以大木,镇以巨石,参差拱状,牢牢托住链板…… 皇上小小的遗憾:“目前只能这样。贵州到云南,必须修桥。” 徐景珩手里一只铅笔快速画下来皇上的构思:“铁索桥可行。两边架设护栏,桥头附有方便行旅休憩、避雨的楼堞设施,再有盾栏、版屋……只若来往人太多,必然要排队很久……过路可以,走商困难。” 皇上不甘心:“我再研究。” 不管是为了大明边境安危,还是两岸百姓,这里都必须修桥。 皇上在这里研究怎么造桥,大队人马陆陆续续过河,大明人也都知道了,他们的皇上,自己游过大渡河,征集全国会造桥的人,要造大渡桥。 大明人看着小报上描写的大渡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的皇上才七岁! 锦衣卫表示,这已经是很温柔的描写,亲眼见过大渡河,那才是震撼。 皇上不光要造桥,还要彻底打通贵州、云南要道,贵州人和云南人欢呼,西藏人、青海人,都眼睛瞪大。 根敦嘉措贝桑波应邀来到西宁,正激动于宗喀巴活佛的诞生地正式建寺庙的事儿,听说后,直接去找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 五十多岁的根敦嘉措贝桑波,气得满脸通红。 “大明皇帝要做什么?要派大军攻打西藏吗?” 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本来也担心那,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担心了。 阿勒坦神色诚挚:“皇上造桥,对两岸百姓都有好处。” 根敦嘉措贝桑波质问:“单单是为了两岸百姓?” 巴尔斯博罗特汗拉着大喇嘛坐下来:“喇嘛莫要担心。皇上不会要攻打西藏。皇上或者有考虑边境事宜,但他不会直接攻打西藏。皇上连青海都没有打,怎么去打西藏?这横断山,就是天然的分界线,中原的人无法在这里生活,打下来,也统治不了。” “那怎么会专门走到哪里,去游水?皇上是大皇帝,大明的大皇帝,金尊玉贵。”根敦嘉措贝桑波拿着小报,比划给这父子两个看。 巴尔斯博罗特汗苦笑:“估计是大明的指挥使,徐景珩安排的。” “指挥使是谁?徐景珩是谁?” 西藏虽然每隔两年就去北京进贡一次,可西藏人对于大明,非常陌生,之所以千里迢迢去进贡,乃是为了朝贡贸易,用马匹珠宝,换取大明的丝绸盐巴等等物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