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阴鸷骇人仿佛因月色柔和了几分,男人指腹薄茧,轻轻低替她上药。 小姑娘低低嘤咛了声,无意识的翻了个身,雪白的后背便毫无保留的暴.漏在他眼底,精致的蝴蝶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脆弱美丽。 陆执眼底清明,怔了良久,将人好好翻了过来,轻轻地替她盖好被子。 月色凉凉,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时,沈灵书只觉得脖颈间凉凉的,她下意识摸了摸,指尖泛着黏腻。 她黛眉微微蹙着,正巧采茵端水进来,她问道:“你昨夜替我上药了?” 采茵人吓得倏然站住,随后点点头:“是呀,姑娘,奴婢实在担心会留下疤痕。” 沈灵书问:“用他给的药?” 采茵点头。 她并不敢说昨夜太子殿下来了,若是姑娘知道,免不得又要气恼伤心一场。 沈灵书恹恹道:“替我洗掉吧。他下手并不重,过几天也就没事了,我不想用他给的东西。” 洗漱后,沈灵书披了件披风起身走到了门外。 廊下绿荫如屏,雨丝细密,渐渐形成珠帘,有壮大之势。 每年一到了这个月份,便雨水湍急茂密,也不知何时有尽头。 今日是第四日了,还有六日便是中秋—— 陆执让她与曹澜退婚的期限。 她闭上眼,怎么想都是一副死局。 可是为今之计,也只有看曹澜会不会答应与她交易。她捂下曹氏下毒的事,曹澜替她去兵部走一趟并且解除婚约。 她不知道若中秋她没有答应陆执,他又会疯魔到做出何等事情! 日子在她惴惴不安的情绪下,转瞬来到了中秋那日。 大邺传统,帝后会在中秋当日巳时来皇寺上香祈福,祈求农桑社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仪式完成后会在重华宫设宴以庆佳日。 陆月菱身为皇室后代,亦要随嘉元帝等前往。 别宫门前,一辆华贵秀美的马车缓缓朝云山寺的方向驶去。 多日阴雨连绵,官道变得异常那行,公主府的侍卫驾驶的十分小心,可辚辚之声还是戛然而止。 马车骤停,倚在软垫上的陆月菱美眸闪了闪,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女盼烟刚要掀帘子便听见外面侍卫的声音:“官道被雨水冲得塌陷了,有人在抢修,要想去云山寺得绕道走,只是路有些颠簸,殿下意下如何?” 陆月菱黛眉微微蹙着,“几时能修好?” 侍卫很快答:“塌陷的地方不深,想来很快。” 她素手掀开帘子,瞥见了一旁路边有一家茶肆,便对盼烟道:“咱们去那边喝茶边等。” 盼烟担心公主裙摆脏污,有些犹豫:“殿下,咱们车厢内什么都有,奴婢即可便可做茶。” 陆月菱早已下了马车。 盼烟顿时耳提面命跟上。 这间茶肆不大,却又两层,一层为招待散客,二层为包厢。屋内的陈设整洁干净,竹子做的桌案上热情升腾,雨天里别有一番滋味。 陆月菱这样的身份自然径直上了二楼,门口盼烟高声道:“掌柜,要一壶龙凤团茶。” 雨声霖霖,她撑着手腕,静静望着窗外落雨。 不多时,“小二”提着一壶茶推开了门。 陆月菱没回头,淡淡道:“放下后出去。” 身后没有人说话,只传来了房门关进并插.上的声音。 陆月菱眼皮跳了跳,一转过身却对上了祁时安那双肃静沉稳的眸。 四目相对间,那身清隽的官袍直直的压下来,提醒着她—— 身为臣子的大理寺少卿堵了天家公主的房门。 她双漂亮的凤眸渐渐瞪圆,娇艳的唇瓣微微张着,惊得说不出话。 安静的包厢中,传来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祁时安手中还拎着做好的茶,挺拔立在门口。 陆月菱下意识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可他便横在那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祁大人何意?”陆月菱忍不住抬眸看向他。 祁时安晃了晃手中的茶,随口道:“殿下点的茶。” 陆月菱美眸愠怒:“本宫不喝了。” 祁时安走到桌前,兀自坐了下去,绯色官袍随着他的动作擦过她的腰身,陆月菱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他看向窗外,“殿下一时半刻还走不了。” 陆月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瞬明白,她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