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声哄她,“好了,别哭了,睡前哭鼻子,明儿个孤又要传太医了。” 沈灵书别过脸,带着鼻音的声音有些轻,“你来作甚?” 陆执道:“我不来,难不成让你自己躲在被子里哭?” 沈灵书擦擦泪,转过头瞪他,朱唇开合,“你招我,我才哭的,你不来我早都睡了。” 陆执睨了眼更漏,“袅袅,你自己看看,几时了?” 小姑娘有些心虚,已经子时了,她从来没有睡这么晚过。 心思被他拆穿,可男人心肠冷硬,又不肯多哄哄自己。 沈灵书越想越气,连眼泪都气回去了,素白指节渐渐屈成拳头,酡红软盈的胸脯徐徐起伏着。 纤长蜷曲的羽睫,被水洗过的透亮眸子就这么巴巴的瞪着他。 陆执眼色有些暗,喉结滑动: “袅袅,你这么看我,跟勾我有什么区别?” 沈灵书耳朵颤了颤,染上了一抹绯色。 不得不说,男人今夜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让她气消了一大半。 可她还是抵着拳,低声道,“你别过来。” 男人哑着声音道,“孤翻墙进来的,要撵我吗。” 沈灵书杏眸眨了眨,纵容知道这可怜是他扮的,也抵不过这幅皮囊的欺骗。 她有点心软。 陆执掐过那细腰,俊脸贴了过去,湿润的吐息在她耳边炸开,清冽低磁的声音带着讨好,一声声的磨颤她的心肝。 “袅袅,你愿意嫁便嫁,你不愿意嫁,孤便等你。” “孤再也不逼你说你不想说的话了,嗯?” 他亲了亲她的耳瓣,湿润熨帖,呼吸声愈发粗重。 这样昳丽的夜里,这意味着什么,即将嫁做人妇的林二不知道,可给陆执生过一个孩子的沈灵书当然清楚。 她脸上瞬间染了薄红,食指抵着他的唇,有心推脱,“岁岁睡了。” 男人低头去吻她的唇,清冽的龙涎香将她包裹,情不自禁的喘息着:“我女儿觉深,听不见。” 而岁岁一如陆执的夸奖一般,软乎乎的小身子平稳起伏,睡得呼呼的。 攻势迅猛的舌头抵着她的,小姑娘忍不住闭眼,方寸大乱间,城池失手,娇音放轻道,“听得见……” “那你轻点喊,嗯?” 面对男人坏坏的调笑,小姑娘羞恼的掐了他一下,却被他倾过来的身子压得彻底失去了平衡。 纤细手腕被按在发顶,被衾被扯得松散褪下了几分,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他的眼神毫不吝啬的欣赏为他而红的蜜桃。 莺啼婉转,随着动作浅浅的低音几不可闻,沈灵书手捂着唇,又怕吵到岁岁,又有些承受不住,起伏的间隙里,她偷偷瞥了眼陆执。 男人玉冠歪斜,额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清冷的眼尾一点点漫上了掺杂欲.望的红。 似是怕她害羞,他薄唇紧抿,抑着喉中滚烫,烛光叠映,光线昏黄,清冷俊美的不可方物。 这是她未来的夫君,同她纠缠了两辈子的男人。 少女心思一旦被撩拨起来,便如燎原之火,经久不息。 她轻轻闭上眼,指节紧紧攥着床被一角,任那浪潮推.入海岸,掀起层层乳白色浪花。 事毕后,沈灵书想到明日教引姑姑还要来,三推四推的将人推出了屋。 夜色笼罩,那被她撵的身影有些狼狈。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里还残留着他那灼人的温度。 心底里的烦闷不安竟统统消失了。 沈灵书咬了咬唇,扯了扯脖领间的燥热,他什么时候比太医开得药还管用了。 —— 转瞬,六月二十八的婚期杳然而至。 天还没亮,林府从上到下已经忙乎了一个时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安排声从支摘窗下不断传来。 沈灵书蹙眉,抬头瞥了眼,更漏落在卯时。 邺朝婚嫁向来都是在黄昏时分,这才五更。 她困恹恹的自顾自呢喃了句:“天还没亮呢。”说完,便又倒头睡了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人忍不住推门进来了。 采茵壮着胆子过来喊姑娘起床,身后林氏,王老夫人,还有林府其他房的女眷都跟着过来。 林氏看着满桌的琳琅翠目,转头问身侧婢女,“凤冠可拿过来了?” “回夫人,拿过来了。” 王老夫人叮嘱道,“左右时间还早,让她再多睡儿。” 林氏眼底的喜气都快藏不住了,“老太太,您不知道,这时间看着长,其实一会儿就过去了,待会儿您可要舍不得了。” 众人你一嘴我一言,沈灵书困意全无,被采茵扶起来梳妆。 出去后她弯身依次见礼,林氏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满目春风,唇角都合不拢,祖母则是一如既然的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