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鄞的眉目间像是有了一丝松和,淡淡一瞥她所携着的香薰银镂,便收敛了神色。 马车间再次陷入沉静中,疏离且淡漠,但至少不显得那么窘迫了。 车厢内微弱的灯火依旧摇曳,马蹄声阵阵。 ...... 许久之后,马车入了京城,此时已至宵禁之时,不过金吾卫在看了楚王的令牌后,都不敢再拦。 马车一路送到后宫门阕前,外头的侍女将昭宁公主扶下马车,依旧衣裙整洁,清艳幽雅。 夜凉,侍女给沐锦书添了件披风,她拈着领子轻拢,正站于马车前,已经派人去传太监来接公主。 而车厢内,不慎落了一支碧翠珠钗,静静地躺在坐垫上。 谢明鄞神色淡漠地凝视许久,将珠钗捡起,起身下了马车。 沐锦书正停在马车旁,发髻上少了一支钗,都未曾察觉,淡青色的衣裙衬得人清冷娇贵,亭亭玉立。 听车里人下来,她侧首看过来。 谢明鄞眸色微顿,比起两年前,昭宁出落得越发婷婷玉立,身姿窈窕,唯独容颜还透着些许清纯。 谢明鄞行到她身旁,将珠钗拿出来,“掉了东西。” 差一点,他就想占为己有了。 沐锦书见此,抬手轻抚发髻,的确是少了一支钗,便轻轻伸手将珠钗拿过来。 手中空了后,谢明鄞将手负于身后,望着侍女为她将珠钗插回发髻上,温声开口道:“我若去琼思斋见你,你莫回避我。” 沐锦书微微思忖,回道:“好。” 谢明鄞的薄唇弯起淡弧,将目光收回来,他稳了稳身形。 宫阙之中,引路的太监终于提着灯笼,疾步赶过来,二人也不再多言语。 那太监到跟前说了声请,沐锦书没回头看谢明鄞,提着裙摆翩翩离去。 谢明鄞见她远去后,才收回目光,轻掀衣摆上了马车,片刻后便消失在昏暗的长街中。 **** 回琼思斋的一路上,沐锦书都神色淡漠的,但心里却是在胡思乱想。 或许是分别太久了,二哥靠近时的气宇总让她心如鹿撞,明明是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 身体会不自觉的僵住,就连打他都没舍得用力,这些趋于本能的反应让她有些懊恼。 入了闺房,沐锦书便吩咐芙岚置备热水沐浴,而腰间的香薰球解下后,放在了妆盒里。 待沐浴之后,沐锦书吃了点杏仁羹才入榻休息,阖上眼眸,脑海里便又浮过二哥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才入睡。 之后的几日,夏暑更为炎热,只能在较为清爽的凉阁休息。 沐锦书收敛起那些心事,专心放在作画上,听旁人说太子被皇祖父留在宜寿园两日才归。 朝野之事,她一个公主也不了解,非皇室血亲,陛下也不会让她有接触政事的机会。 太子哥哥为何多留的两日,她也就听听罢了,不细问。 之所以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后宫中,就因为她安分,不去争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权势,就当个清闲无事的公主罢了。 当初皇帝给她这个公主封号与地位,已是极大的恩赐,她要做的只是安分守己。 想到此,沐锦书转念又忆起二皇兄,除去太子,陛下最看重的便是二皇兄了吧。 将来为朝政揽权,婚事便是最有效的方式,他是正统皇子,但凡是招惹上,她便算不上什么安分守己了吧。 昨日楚王府来了一次人,沐锦书又选择闭门回避,好似先前答应的话成了烟云。 每每提及二皇兄,她便心意燥乱,还是不要太走络的好。 七月即将离去,炎热的夏日逐渐转得清爽,午后是的虫声清脆,庭院的花开娇艳。 简素雅致的凉阁里有些淡淡墨香,干净的地板上散乱地陈铺着宣纸,纸上笔墨所画是翠竹。 沐锦书身着一袭天青罗裙,百无聊赖地半倚在干净的地垫上,因为暑热,身上的短衫并不正经穿,半露着玉肩。 笔砚正放在不远处的矮案上,她意兴阑珊地瞧着宣纸上的画,随之侧枕着手臂。 不知为何,两日来越是专心于画,便越是难以下笔,或许她应该出外写生。 天气炎热,沐锦书将短衫褪下放在一旁,清爽的诃子裙紧裹着丰盈,她伸手摸到团扇。 轻轻摇扇,躺下歇息,明明是阖目午休,思绪却愈发飘远。 庭外蝉声清脆,不知过了多久,沐锦书伴着蝉声入了眠。 而原本炎热的天色逐渐昏沉,暑气被风吹散,但仍是有些闷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