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心虚,还是母后起疑心了。 未敢多想, 沐锦书领着芙岚匆匆回了琼思斋,早早便沐浴更衣。 回到美人榻上,沐锦书扶着额角轻轻歇息,房内燃着暖炉, 仅着件单薄的衣衫, 也不觉得寒凉。 旁的芙岚倒是没看出皇后的话有何不对, 娘娘自来就对公主安心,常会说公主乖巧。 见沐锦书心神不宁,认为是香薰球的遗失,她心中还过不去,芙岚便道:“昨儿回来时,撞见南阳郡王,莫不是香球让他捡着了。” 沐锦书听言,心中思绪便被芙岚岔开,香薰球出凤仪宫时还在,回至斋居便不见了,说是被南阳王捡到,也并无可能。 沐锦书不禁坐起身来,若是真落在南阳王手里,便更不妥了。 她一个女儿家,贴身饰物落在一郎君手里,传出去多是流言蜚语。 更何况这香薰球还是兄长所赠,他若是知晓,她便解释不清。 兄长素来对她温和,极少有发怒的时候,不过一旦动怒起来可凶了,沐锦书想想,还是害怕的。 沐锦书轻咽口水,香薰球还是得找回来,落在谁手里都不好,况且她还这般喜爱。 总不能明面地让宫女去联络南阳王,皇后是命她回避这人,何况那日这人的话,沐锦书难免想避嫌。 ...... 待到翌日,沐锦书仍是会坐立不安,左思右想下,还是有了去询问南阳王高袭的想法。 不过她若想出宫,除了皇后准许,那便是太子能帮她,于是沐锦书走了趟东宫。 在宽敞华贵的寝宫中,太子坐于太师椅上,看着前来的沐锦书。 昭宁极少会有出宫的想法,难得会因此来寻他,京畿防务有楚王负责,倒也不怕她出什么。 他微微沉顿,打量她片刻后,并未对此多问,便让人拿通行证给她,对于小妹的请求,他一向都会同意。 不过在沐锦书走后,太子便命人给楚王府带了句话,在宫外仍是有楚王看护较为安全。 * 得到太子哥哥的允许,沐锦书出宫便容易多了,换一身衣装之后,她便仅带芙岚一人出了宫。 此次出来,不益声张,沐锦书带着帷帽遮掩容颜,也顺道挡去朔风。 于是沐锦书便这般来到南阳王府,让芙岚上门去递话。 南阳王府的人听着是昭宁公主的名号,还是极为恭敬的,便匆匆入府去告知南阳王。 初冬寒降,清湖处难免会寒风瑟瑟,岸处有一座避风的亭台,四下安静。 沐锦书身披貂绒织锦斗篷,所戴的帷帽已放置是桌上,婷婷倩影,清丽淡雅, 入亭而来的南阳王尚穿衣甲,是刚从校场出来,不久将为皇上演练军师,便来不及换去衣甲。 沐锦书见此,淡淡道:“叨扰郡王爷了。” “怎会,是本王的荣幸。” 高袭神色平和,但身着衣甲,冷峻的五官衬显得几分粗蛮不拘,她并不喜欢这种张扬的感觉。 不像兄长,即便是身穿衣甲,仍旧显得矜贵修长,沐锦书微微一顿。 高袭道:“公主殿下今日寻本王,是有何事?” 沐锦书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开口道:“那日在碧池居,郡王爷可有见一只银镂香薰球,上雕镂着祥云缭绕,内置梅香。” 高袭望着她,眸色略过一抹深沉,转眼便剑眉微低,似在思索,说道:“那日公主腰间所挂的佩饰?” 沐锦书眸色微闪,道:“正是。” 高袭若有所思,带着歉意的微笑道:“本王只记得公主那时正戴着。” 沐锦书继续问道:“除此之外没有了?” 高袭摇首,无可奈何道:“没有了。” 沐锦书神色掠过失落,不知可否该放心下来,没在高袭手里也算件好事。 高袭打量她的神情,试探问道:“公主殿下可是很喜欢那个香薰球?” 沐锦书轻抿唇瓣,并未回避,说道:“是的,很喜欢。” 言此,高袭微微沉思,轻缓地近了半步,开口道:“若公主不介意,本王愿意请匠师重新打制一只,赠予公主殿下。” 沐锦书忙作摇首,拒绝道:“谢过郡王爷的好意了,那香薰球对我而言,有别的意义,是不可替代的。” 高袭停顿一笑,道:“那是本王冒犯了。” ... 与此同时,亭台远处的柳树下,停着一辆样式华贵的马车,车前刻着的正是楚王府的徽记。 朔风寒凉,修长分明的手指揽着车窗,车厢之内,那沉如潭水般的眼眸凝视着亭台间。 只见清丽女子与南阳王闲谈,像是站得很近,随后她将石桌上的帷帽戴起。 站立于车旁的金吾卫望一眼亭台,低声请示道:“殿下。” 只见车窗合上,金吾卫转而上了马车,行驶离开了柳树之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