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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宁烟屿哂然:“宁怿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他到了十六岁,连《礼记》都还不曾啃下来。师般般,你现今‘怀着孕’呢,离这种小笨蛋远一些,莫误了吾儿的胎中听学。”

    小笨蛋。

    他这是一箭双雕,拐着弯也骂自己呢。

    师暄妍气得一口咬住他的脖颈,恨不得嗫下他的一块皮肉来。

    什么“胎中听学”,八字才刚刚有一撇呢!

    第63章

    太子的聘礼, 不日便列成礼单,交到了清河郡君的手中。

    师暄妍捧着那长长的, 似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礼单,目光扫过礼单上多如牛毛的生僻字,她连字也没见过,更别提实物了,师暄妍再一次感慨了太子殿下的财大气粗。

    这些聘礼,一一交到她手中,没有一分是漏向开国侯府的。

    师暄妍从账目上预支了七百五十两,算作当年的酬报, 令人送予开国侯府。

    侯府满心期待地等候着太子殿下丰厚隆重的聘礼上门,但聘礼没等到,上门的只是师暄妍要和他们划清界限的养育费。

    江夫人花容煞白,指尖夹着绢子, 往胸口捂上,便“唉哟”“天爷”地直叫唤,好像因为师暄妍的绝情, 她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

    师远道也失望头顶, 女儿般般到底是亲生的, 如今, 她是一面都不愿见他们了,就连送还这些钱,她也只是差遣了行辕的女史前来。

    女史不忘挖苦江夫人一声:“太子妃照料得柳姨娘很好, 柳姨娘的肺痨病有了转好的迹象, 来日青庐里, 柳姨娘还能喝上一盏喜茶。”

    只提了柳姨娘,没提江夫人半个字, 这是明晃晃地往江夫人心口上插刀子,江夫人的美眸之中顿时卷起凄风苦雨,哀愁地直道:“柳氏真是好命,我就没这个福分了,般般她怎的怨恨她亲娘,如此之深……”

    明明她已经改了的。

    现在她已经不要江晚芙在跟前侍奉了,把江晚芙打发到别业里了。

    如此之外,她还给江晚芙定了一门亲事,教她下个月便嫁给萨宝府祓祝的侄子,她开出了一笔不菲的嫁妆,权当是抚慰她多年来为侯府带来的情绪价值,那边答应得很爽快,两下里一合计,婚期即日拟定。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师远道满面颓唐地接过了师暄妍送回来的钱,这些钱兑换成了钞引,捏在手里头,厚厚一沓。

    可师远道却在想,这些钱,当年又有几分,是真正用在了女儿般般的身上?

    她原数送还这么些钱,更是像在掌掴他的老脸。

    师远道又羞又愧,脸臊得慌。

    他把江拯用马鞭抽打了一顿,将江拯打得不成人形,又押送大理寺,大理寺判了他一个刺配流放岭南。

    师远道便总以为,女儿般般看在这件事上,多少能够对他有所改观了,不说认回侯门,至少也能当作普通亲戚,平日里走动一二,他也不求别的,只想稍稍弥补多年的亏欠。

    “夫人,般般不愿认回家门,也只好作罢了,只要陛下和太子心头省得,不会忘了我们师家。”

    无论如何,般般都是他与夫人所生的亲女儿,是从侯府出去的,血缘至亲,割舍不断。

    师远道如此自我宽慰着,稍后,便又有一道圣旨传来。

    这圣旨则是对师远道的霹雳。他本来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武散官,如今女儿被敕封太子妃,照理说,他也该水涨船高了,谁知圣意难测,他非但不能跟着女儿加官进爵,反倒被派去守城门!

    这回师远道的脸色比江夫人还白,两只眼珠直往上翻,差点晕死在地。

    多年呕心沥血的经营,毁于一旦!

    江夫人亲眼见着师远道倒地,哭声成了哀嚎,与蝉鬓等人一起,七手八脚地抢住直翻白眼的家主,往门里去。

    守在师远道的病榻前,江夫人兀自垂泪不止,口中直喃喃道:“般般纵然要划清界限,也不感念我们的生育大恩,却也不该对她阿耶这般心狠手辣,她可知,她阿耶劳碌了一辈子,就为了晋一个五品的官身,她却在太子枕头旁吹一口凉风,便坏了侯府上下百年道行!”

    江夫人言辞中,对太子妃暗含指责,她回长安,把长安这个原本好端端的家,搅和得乌烟瘴气的,还不如,还不如当初就不要接了她回来……

    总也好过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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