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居然又空了! 那一瞬师暄妍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眉间坠着愠意,微恼地看向他。 这酒还吃上瘾了,是吧? 太子殿下醉得缠绵,自然感觉不到太子妃的怒瞪。 他轻轻地靠在太子妃香喷喷的玉体上,恨不得一觉这般睡过去。 郑勰就在斜对面,一双狐狸眼总留意着这畔的动静,此人十分可恶,见不得她好,今夜筵席上始终盯着她不放,这时又低低笑开了:“太子妃的独占之心,好生强烈啊,竟能让堂堂太子殿下也甘为伊人折节。” 他说话怪不好听的,师暄妍只当这人不过是在放屁,不予理会。 郑勰还不懂得减少就收,还想来挖苦她,又道:“只是这桃花,能挡得了一时,如何能挡得了一世,太子殿下将来若做了圣人,难不成,太子妃还能以身为太子抵挡一世桃花煞?” 那人呶呶不休,吵嚷得耳廓发胀,很不舒服。 宁烟屿再不惯着他,慢慢地坐直了身。 师暄妍看他分明都吃醉了,又见他直起身踉跄着爬起来,也不知要做什么去,她吓得不轻,心跳极快,伸手去挽宁烟屿的衣袖,但只捞到一幅衣角,别看那醉汉虽是脚步趔趄,但迈得却是极快,三两步便跨出了食案,衣衫自师暄妍指缝间溜走。 “宁恪。” 她低声唤他,但始终唤不回那人。 腰间的雨露玉坠撞向蹀躞带,以及蹀躞带上那一口光华璀璨的宝剑。 太子殿下步伐沉沉,于众人错愕之中,笔直、坚决地朝着郑勰所在的席面上而去。 舞乐骤停,香风濯尘。 太子殿下一步步越过了舞台中央,又侧转身,步步顺阶而下。 “恪儿?”齐宣大长公主也不明白,太子腰间挎着长剑,又酒醉蹒跚地是要作甚么去,心里担忧太子会在此处令人见血。 宁烟屿已经到了郑勰的案前。 郑勰觳觫不止,可纵使怀有再深的畏惧,在强敌面前,也不可临危而乱,否则自己的气势便愈发落了下乘,他虽发着抖,神情却强打镇定,搬出齐宣大长公主来:“太子,这是在大长公主寿宴上,你、你意欲何为?” 宁烟屿讥诮地弯了薄唇。 右掌自腰间握住了剑柄,那口秋水剑吹毛断发,锋利无匹,宁恪曾带着它,斩下了十几颗外敌的头颅。 此刻,这柄饮血的利刃被视作了礼器,藏身于华美笨拙的鞘身之中。 宁烟屿拔剑出鞘,右臂高悬,剑刃的寒光闪掣过,照着少年丰神秀颀的身影,和明若寒潭的深眸。 “太子殿下不可——” 有人高声叫道。 但阻势不及,太子长剑一划,这柄拔剑骤然落下,剑气一吐,只听见木屑断裂的脆响,再一看,宁烟屿的秋水剑已生生地劈开了这方食案。 案上的铜簋、银箸、匕、俎等物,纷纷散落在地,砸到郑勰的脚背上,疼得他的脸一瞬憋胀成了猪肝色。 齐宣大长公主已经遽然站起的身,因为太子只是劈断了郑勰的食案,又心安地坐了回去。 师暄妍胸口跳得很急,方才,只在一眨眼间,她以为宁恪要杀了郑勰。 众人惶恐,噤若寒蝉,这筵席上再没了别的声息。 太子持剑,居高而临下,蔑视着郑勰,长眸深邃。 “孤是惧内。” 郑勰的耳蜗里一阵蝉鸣连绵不断地响起,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