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纹花护甲掐了一把人中,缓过神来些许,大长公主终于在圣人的沉默之中爆发了。 “我家神爱,大长公主子孙,洛氏嫡女,亲封县主,还,还配不上他区区一介粗鄙武夫?” 朝廷呢,正是用人之际,正需要“粗鄙武夫”,长姊这般讥讽,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寒了武官们的心,圣人摆摆手,遏止了齐宣大长公主的发难。 不过他也因为封墨拒婚之事感到郁闷且懊火。 这旨意,毕竟是他自己亲自下的,圣人迄今无孙,洛神爱便是他最为疼爱的孙辈,是圣人自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全长安都难寻第二的娇俏灵气的小娘子。 他实难相信,天底下还有眼瞎如封墨之人,放着深海龙吐珠不要,要一只河蟹? “长姊可打听过,封墨说的那个侍女,是何人?” 若是自小跟在封墨身边伺候的,有青梅竹马的情谊,那便罢了。 若是多年深情,终究不是一纸婚书能抵。 说到这儿齐宣大长公主更气了,嘴角都急得冒出一个火泡来:“什么侍女,说是早入了青帐,做了他的爱妾也不为过。封墨上月巡视河道,在半道上捡了一个孤女。” 口干舌燥,齐宣大长公主讨了圣人一盏玉露解渴下火,直道:“我听人说,封将军身边跟着的,是个相貌羸弱的小狐狸精,十来岁,面貌青稚,长得妖娆不说,打扮得也粉粉嫩嫩,哪像是才丧了亲人的正经小娘子。” 这就让圣人也不禁嘴角着火了。 封墨既然有了与昌邑县主的婚事,身为男子,就该恪守夫道,婚礼还未举行,就在婚前弄出这么些个莺莺燕燕来,没得令人头痛。 可更怕的是若婚前失了贞洁,这不就和他家的老大一样了么? 看来这婚前失贞,不是老宁家独有的传统啊。 圣人只好来宽慰长姊,说自己家老大,自己可是精细着培养长大的,致令一棵病病歪歪的小树苗长成了茁壮参天的巨树,老父亲不知往里头花费了多少心血! 可他呢,还不是长歪了,被人家小娘子三两句言语一哄骗,就在婚前弄出个孩子来! 迄今为止,圣人也没闹明白,自家长子到底是做了被猪拱的白菜,还是拱了白菜的猪! 孩子虽是假的,可大长公主不知道啊,圣人为了安慰长姊,也就唉声叹气,满面愁容,无比沧桑。 齐宣大长公主白了他一眼:“你哪能一样?” 一声质询,圣人哑口无言。 齐宣大长公主道:“太子贵为储君,富有四海,将来六宫之中少不了后妃,就是婚前闹出人命来,可地位摆在这儿,身价还能看跌啰?我家昌邑,却独想嫁个一心的郎君,现在这郎君闹出了这般丑闻来,整个长安,传得是满城风雨,人人都来看我宁家和河东洛氏的笑话!阿弟,你要不处斩了封墨,你长姊的脸无处搁了,不如明日就吊死在家门口,干脆让旁人都笑个痛快。” “长姊,你愈发说得严重了,我家昌邑,何愁没有好人家?他封墨看不上神爱,那是他瞎了狗眼,没福分,你切不可冲动。” 不论圣人如何好言相劝,齐宣大长公主都降不下来火气,一筹莫展之际,幸有太子前来救火。 上阵父子兵,一同劝说齐宣大长公主,这才教公主堪堪平息了怒焰。 齐宣大长公主终于平了心气,叹道:“罢了。罢了。他姓封的不情愿,我家神爱还能上赶着不成?好在她如今仍在河东,这些指指戳戳,也到不了她的跟前。” 宁烟屿见姑母伤神,熬得眼眶彤红,嘴唇浮白,便站出来,愿为姑母请命。 “姑母且安心,封墨在侄儿麾下,明日,侄儿寻个由头重责他三十军棍,先恶揍一顿,为姑母出了气,再退亲。如今尚无聘财,也没交换名帖,更不曾卜筮,一切都尚来得及,对神爱的影响也是最小的。” 齐宣大长公主攥住太子的双掌,语重心长地道:“可得打得重点,轻了就便宜那小子了。” “……”太子抚抚鼻尖,眼眸飘忽地笑了笑,“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