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是一把扇面由她亲手完成的缂丝双面百子图团扇。 只是她身子尚未大好,无法赶来参加太子的婚典。 师暄妍这边,便没有一个高堂。 大婚之日,诸般礼节繁缛,折腾得师暄妍一日下来,腿脚都略微浮肿了,好容易在一团嘲哳的恭贺声间,见到了今日的另一位主角,是在东宫设下的青帐内。 少年男子同她一般,一身绛红,金钩蹀躞,蟒纹云袖,他在人影散乱的青庐里立着,站在她手中红绡的另一头,在她望过去之时,少年的眉宇融化成了天外一撇清融融的月光。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师暄妍再一次心如击鼓,太子殿下今夜,俊美得让人不敢细看。 仿佛细看一分都是亵渎。 身旁的恭祝道贺声愈发地响了,直盖过了青帐内管弦齐鸣的吉庆雅乐。 他们敬告天地,敬告圣人,在一派辉煌的箫鼓声中,由礼官为太子妃持节开路,护送太子妃与太子步入了婚房。 难得长子大婚,圣人盼星星盼月亮,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万不容许太子在这一夜有任何闪失,所有劝酒的,试图灌醉太子的,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全都被圣人挡了出去。 就连太子的亲随长信侯,也没讨到一杯喜酒喝,就孑然可怜地被遗忘在一边了。 这一夜,兵荒马乱,两个人都是生手。 不止师暄妍紧张,连宁烟屿也担忧出了什么岔子,不怕自己遭人笑话,就怕一不留神,让她被害得成了他人的谈资。 好在这一切,终究是有条不紊地进行完毕。 婚房内,同饮合卺,同食少牢,还有奉匜沃盥礼,总之一切都得按部就班地来。 等人散去,只留太子与太子妃在婚房内大眼对小眼,已是又一个时辰之后了。 师暄妍近乎被头顶的宝钗压弯了脖颈,可这些钗插在发髻里头,取下来的步骤也非常繁琐,她又看不见头顶的情况,只觉顶了满头的违法建筑,沉得紧,好在有宁恪,耐心地一支支为她取。 待将她的满头秀发披散下来,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少女鸦发红唇,朱颜生春,妙目盈盈含情地斜睨着她的夫君,无限情语,就尽在不言中了。 宁烟屿也心跳怦然,尽管彼此早已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但这毕竟是洞房花烛之夜,总归令人感到不同寻常,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少女莹润的肩,唇顺流而下,印上了少女宛如花苞初开的唇。 一下亲吻,两双美眸都变得湿漉漉的。 四目相对,各生红晕。 好在太子殿下研习华叔景给的图册已久,渐渐也积攒了十二分的功力,接下来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师暄妍的衣衫被一件件剥落,那重担也在一件件卸掉。 她身上背起的无形的重担,也随之一重重套上枷。从今以后,她会是太子妃,会是皇后,会与这个男人,携手此生。 那样漫长的一生,想起来,便让人感到充满希望。 “师般般,”他轻声唤她的乳名,他始终更爱这般独一无二的称谓,既亲昵,又特别,“我可否问一句,你是何时喜欢了我的?” “啊?” 关于这个问题,她还真不曾想过。 她不说,男人便呵她痒。 师暄妍被闹得没有了办法,支起红彤彤的脸颊,亲了他的喉结。 那地方,是他身上出了腰窝最敏感之处,果然,太子殿下如一根针,顿在了那里。 他的俊颜一时比她还要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