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多,且他和顾允章的身份岂是寻常,老板一接到电话就吃了一惊,亲自给他们安排上好僻静的厢房,又是介绍菜肴又是斟茶递水,亲力亲为,不求有功但求不要得罪人。 可凡事过犹不及,不止钟黎尴尬,容凌都有些受不了,淡笑道:“陈老板忙自己的去吧,我们随便吃个饭,没什么要紧事。” 对方这才走了,但还是一步三回头。 他人离开,先松一口气的是钟黎。 “这挟势的。”容凌嗤笑,戴上手套给她剥虾。 一只一只的太湖虾,他手剥给她盛了一盘。 “不用这么多,我吃不下。”钟黎忙道。 “吃不下我吃,我不介意吃你吃剩的。”他眉目拢着淡淡的笑意。 竟如擎在烟雨中,说不出的朦胧温柔。 这样肉麻,钟黎怕恶心到顾允章,下意识朝她看去,却见她神情自若,一副见惯不惯岿然不动的样子,正慢条斯理吃着一碟清炒芦笋。 锥形花瓶里插着一支红玫瑰,容凌伸手折下,去了根茎信手替她簪在了鬓边,目光深切望着她:“我们黎黎真美。” “妈在这儿,我不过萤火之光罢了。”钟黎不忘拍一下顾允章的马屁。 “行了行了,你俩吃吧,我不做这个电灯泡了。”顾允章终于失笑,起身离开了包厢。 外面正下雨,钟黎有点担心,本想起身去唤她。 容凌拦住她说:“没事儿,常叔跟着她呢。” 他的目光继续流连在她脸上,忽的握了她的手,手里力道沉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老想着我爸妈?” 钟黎愣住,因为他这话实在有点儿不着调。 他眼底溢出笑意,也不像是正经的样子:“这么努力跟他们进修,我都怀疑你想走仕途呢。我爸那样,你别看风光,人人敬畏,他平时多警惕警醒,住的吃的也没比地里干活的好多少。那种苦行僧生活,你受得了?” 当然,他爸从小对这些物质上的东西也没什么追求。 钟黎说:“我这是尊敬长辈。哪里是你说的那样?” “我也是长辈,你怎么不尊敬尊敬我?”他拨过一碟花生,指尖轻挑,慢慢给她剥掉红色的外衣。 越说越不像话了。 钟黎别开头,不去看他靡靡醉人的眼神。 他笑着将一颗花生仁塞到她嘴边。 钟黎怔了下,还是张嘴叼住。 舌尖在他指尖扫过,略有些湿滑,容凌怔一下,别开了视线。 玻璃窗外下着鹅毛大雪,撒盐似的飘荡在灰蒙蒙的半空中。四周的景致安静到仿佛冻结,唯有纷扬飘荡的雪花是动的。 这样安静的时刻,很适合煮一盏茶,促膝长谈。 钟黎看着他会儿,忽然窝过去靠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脖颈。 容凌怔一下,笑着搂住她,把她抱到腿上继续一颗一颗喂给她花生。 这样在外面到底不成体统,虽然是单独的包厢,窗边帘子还没拉上,此刻要是有人从外面走廊上走过,只需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屋子里是副什么样的荒唐光景。 她期期艾艾,声音细若蚊讷:“……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容凌却很喜欢她羞涩的样子。 结婚以后,两人都忙工作上的事情,她跟着她妈或出席外事活动,或参加什么和国外合作的联合建筑项目,很少这样依恋地躺在他怀里了。 “听说你评上了在京的青联委员,职分还不低。”他岔开话题,问她工作上的事儿。 钟黎果然被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