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是要他大梦一场,忘记这一切,她已是仁至义尽。 今夜玉喜被容太后支使了过去,留在殿外守着的人是宝孝。 容太后让宝孝看着天子,将玉喜留下来委婉的训话,将那些意图委婉的流露出来。 玉喜越听,脸色愈发惨白。 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天子往后便会彻底地忘记乔家千金,他也该收收心,早日为皇族开枝散叶了。” 想到这些时日来天子的愉悦之处,竟全都是来自于乔乔的伪装,玉喜的脑子里更是一阵发麻。 那般反复愚弄陛下的感情,看着他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去。 在这之后,却还能如此狠下心肠,这得多无情、多憎恶陛下啊。 “往后便当她是个死人,不准再提,听明白了没有?” 容太后警告的声音缓缓从上方传来。 玉喜额上一滴汗珠坠在了地上,嘴里颤抖地答了个“是”。 容太后这边彻夜没能歇息好。 她做好了天子要沉睡数日或是大病一场的准备。 偏生乔旧翌日起得晚了一些,却没有一丝异动。 接连几日下来得到的消息,却是天子如常上朝的消息。 之后如常召见大臣,如常议事,又如常下朝。 这一切正常到让容太后都感到了反常。 容太后阴晴不定地等了些许时日,终于忍不住亲自要试探乔旧。 乔旧来朱翠宫见容太后的时候已是酉时初刻。 他按着惯例问候过了容太后的身体,容太后便与他叙话,“陛下,乔府正在办丧事。” 一旁的银环便低声补充道:“是啊,乔大姑娘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陛下要去看一看吗?” 乔旧握住茶盖的动作忽然间顿住,却瞬间提起了所有人的心弦。 他的脸上缺乏血色,略显苍白,那双乌黑眉眼下,神情寡淡。 只停顿了一瞬,那茶盖便“吧嗒”清脆果断地落了回去。 那盏热茶被他放回了茶几上。 这些天来,思维迟钝,行为迟缓不说,便是记忆也诸多模糊不清。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许多事情就仿佛过去了几十年般,让他的情绪也变得愈发麻木。 方才容太后的话让他忽然想起,自己仿佛也在那乔府里生活过一段时日。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对那乔大姑娘似乎也有几分印象,只记得她很是刁蛮,恶毒,令人生恶。 他微微启唇,极冷清地落下了两个字来。 “晦气。” 宫里忌讳提到死字的规矩,一直都是惯例。 银环反应过来,顿时跪下来掌了自己两个耳光。 容太后使了个眼色道:“行了,你下去吧。” 她终于可以彻底地放下了那颗心。 在烧毁诏书的当夜,乔乔便得了容太后的默许,连夜出了宫去。 乔乔离开宫里的时候,绣球儿呜呜地咬着她的裙摆不放。 她原本并不打算带上它,可见到它那双乌黑可怜的眸子,仿佛浮了层被抛弃的水光,让她心头骤然一软。 “绣球儿,你跟我出了宫去,可不许后悔……” 绣球儿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大声地“汪”了一声。 乔乔将它抱到怀里,那空荡荡的心口仿佛也没柔软的情绪瞬间填满。 乔乔带着绣球儿出了宫去,在昔日囚过乔旧的茅草屋里等着漆雕钺。 可她等了几日,没等来漆雕钺,却等来了另外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