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还惦记着给公主抓豹子呢,”齐云缙笑道?,“紧赶慢赶跑回来的!” 他说着话又朝她凑近些,应长?乐微微皱了下鼻子,纤手向着他一摆,道?:“罢了,离我远点,这一身汗臭味儿!” 齐云缙低低一笑,一勒缰绳掉了个头,道?:“公主嫌弃的话,某去那边洗洗!” 他加上一鞭,沿着山道?往半山腰的河边去了,应长?乐娥眉一挑,待要叫他时,想了想又没叫,只?骑着马慢慢跟在后?面,老远看见他在河边跳下马,边走边解衣,随手把?衣服丢在地上,又去解裤子。 应长?乐连忙背转身,却又偷眼一看,阳光正从树叶的缝隙里透进来,星星点点,落在他麦色的皮肤上,从肩到背连着半边胳膊刺着一只?巨大的苍鹰,光影斑驳晃动中,苍鹰蓦地展翅,齐云缙一头扎进了水深处。 应长?乐不由得啐了一口,笑骂道?:“这个野人!” “这一会儿功夫,跑得他一身臭汗的,”康毕力?催马追过来,伸着脖子往河边看,笑得暧昧,“别是这些天夜夜笙歌,掏空了身子,虚了吧?” 应长?乐一下子沉了脸,冷冷说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虽然她这些日子比从前和颜悦色了许多,但康毕力?倒还是有些怕她,连忙改口,“他为着是什么事?,突然走了,突然又回来?” 应长?乐冷冷说道?:“你问他去,我怎么知道??” 她不再理他,拍马走了,康毕力?悻悻地啐了一口,想想又催马奔到河边,瞧着水里的齐云缙,笑嘻嘻地问道?:“你方才找沈青葙去了吧?” 齐云缙掬起一捧水往脸上一浇,嗯了一声。 “惦记了这么些天,到手了不曾?”康毕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啧啧连声,“瞧你这一身腱子肉,她那个小身量,到床上还不得让你给折腾死!” 齐云缙悻悻地说道?:“何曾到手?又臭又硬的脾气,怎么都不说不通!” “咦?”康毕力?有些惊讶地看他,“你几?时管人什么脾气了?这不就是按倒就上的事?,还管人什么脾气?” 齐云缙眉头一皱,后?知后?觉地醒过来一丝味儿来,是啊,他几?时管人什么脾气了?可?不是疯了么,居然要顾忌她的脾气! 又听康毕力?笑嘻嘻说道?:“等你弄到手了,回头给我也尝尝。” 这话齐云缙不是头一回听,甚至这样的事?先前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回,此时却突然一阵不快,拧着眉毛一言不发上了岸,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忽地意识到,不管以前如何,但眼下他心里惦记着的这个,他是绝不愿与他人分享的。 康毕力?没留神他的脸色,只?管跟过来说道?:“你如今天天在公主府厮混,下手应该容易得很,早些弄到手,咱们?早些快活。” 齐云缙沉着脸不搭茬,康毕力?说得上瘾,向着应长?乐的方向一努嘴,压低声音笑道?:“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呀,怎么样,那位够不够滋味?” “行了,让她听见,又讨不到好!”齐云缙胡乱系上裤子,光着上身湿淋淋地跳上马,“走吧,打猎去!” 他也不管康毕力?有没有跟上来,只?管自己?催马往前跑,风声带走身上的水汽,冷飕飕的,齐云缙突然反应过来,从那天夜里没对她下手开始,事?情就有点不对了。 而且,越来越不对,他方才听见康毕力?觊觎她,竟然到现在都是恼怒。这不应该,他齐二?郎,几?时对个女人这般在意了? 齐云缙猛地勒住缰绳,望着蜿蜒而下的山道?,微微眯起了眼睛。这道?理他懂,譬如打仗的时候,一旦心里有了顾忌,打起来时就束手束脚,他如今对沈青葙,就是这个情形。 这么干的话,注定打不赢。 山谷中,应长?乐听见动静回头一望,露出一个似嗔似喜的笑容:“怎么连衣服都不穿?” 齐云缙垂目看她,忽地一勾嘴角,重重一鞭抽在马身上,向着她俯冲过去:“等着,某这就给公主猎头豹子!” …… 车马走出靖安坊坊门,宋飞琼推开窗向外看了一眼,笑道?:“裴县丞还跟着呢。” 沈青葙低着头,半晌才道?:“随便他,都是大路,我也不能不让他走。” 宋飞琼拍拍她的手,道?:“要说人物也是出挑的,方才急成那样赶过来,对你应该也……” 她留神看沈青葙抿紧了嘴唇,后?面半句话便改了口:“你还在恼他么?” “不恼。”沈青葙立刻答道?,“无非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宋飞琼笑了一下,抬手关了窗,心道?,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若是不相干的人,怎么会每次相见都这般古怪,见过之后?又总是闷闷不乐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