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呀。”那眼神清明,看不出这爱到底是什么爱。 他颓丧抹了把脸,暗骂一声自己有病,稍稍坐正一些,不想再探究这些问题:“好了,吃得起饭,不用你操心,继续看热闹去吧,别把身子探出去,免得摔了。” “好吧。”姜溶又凑去窗边看。 马车往前走,和婚车的路线要撞上,几个穿着喜庆春衫的小厮丫鬟捧着一把喜糖来,恭敬商议:“请夫人安,家中郎君成亲,可否请夫人停一停,让婚礼仪队先行?” “行,你们先过吧。”马车缓缓停下,姜溶伸出双手要接那喜糖。 小厮还没见过她这样不守礼节的贵人,奇怪打量她一眼,将喜糖递过去,又问:“多谢夫人让路,夫人是哪家的,我家郎君备了礼,改日小的送去夫人府中。” 姜溶剥开一颗糖喂到口中,咬得咔嚓咔嚓响,一时想不起来:“我是、那个那个……” “平南侯府。”萧青棠替她答。 “啊,对对对,我是平南侯府的。” 小厮往里看一眼,一惊,立即收回眼神。 萧家二郎从前总在这京城里晃悠,谁识不得?更何况前些日子大人总提起请柬送到他手中的事儿,只是谁能想到他真能来?小厮现下只后悔为何没好好看清车上的标识。 “见、见过萧大人……”小厮舌头都捋不顺了。 萧青棠没有理会,长臂一伸,放下车帘,和姜溶说话:“这样好吃?什么糖?” “不知道,反正甜滋滋的。” “我尝尝?” …… 小厮如坐针毡,偷偷抹了抹手心的冷汗,焦灼往婚车看,心中默默催促,终于是将仪队盼过去了。 他如释重负,急忙道:“婚车已过,还请大人慢行,小的先告退了。” 车里并未传来低沉的男声,不过马车缓缓移动了。 他松了口气,往后退几步,目送马车离去。 身后的几个丫鬟忍不住闲话:“看来传言是真的,萧二爷真宠了个傻子。” “傻不傻的,也轮不到我们来说,若是传到萧郎君耳中,你还能好生生站在这儿吗?”小厮低斥一声,“还不快跟上仪队,若是婚礼出了什么岔子,你我照样不会好过。” 小丫鬟们一阵后怕,连连应是,不敢再议论。 接亲的距离不远,仪队也不长,很快便抵达秦府。 姜溶坐在车里,远远便瞧见人群之中穿着红衣的新郎官踏下骏马,朝喜轿大步走去,将新娘子迎了出来,要往府门去。 “快!快,我们快下车!免得一会儿看不到了!”她急得不得了,催催萧青棠,又催催车夫。 萧青棠按住她:“一会儿下车不许大喊大叫,是别人成亲,你明白吗?” 她瞅他一眼,有些不满:“我哪儿大喊大叫了?” “没说你大喊大叫,只是提醒你一声。” “噢。”她又瞅他一眼,到底是记在心里了,下车后端端庄庄站着,就连瞧见新人跨火盆也没喊,只是脸上的惊讶和欣喜藏不住。 鞭炮声又响,噼里啪啦火光一片,红的鞭炮纸四溅,落在戴着大红花的石狮子上,凶神恶煞全无,只剩娇憨可爱。 宾客一哄而上跟在新人后面,门口主人家热情邀请叙话,迎客先生高声报出来人名讳和送礼清单,喊到平南侯府时,周围人都不自觉看来。 萧青棠避开那些目光,牵住姜溶的手随着侍女不紧不慢踏入府门,往热闹处去。 正是吉时,厅中宾客不少,他带人站了个好位置,观赏新人行礼。 他对这些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但他知晓,姜溶定十分好奇。他不让她来,她也会来,还不如一开始就选个好位置。 姜溶的确起劲得很,像与主人家认识一般,旁人跟着庆贺吆喝,她也跟着庆贺吆喝。 多亏她声音小,不算太引人注意,没太多人看他们。 礼成后,她要跟着去闹洞房,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萧青棠没法,只能跟着。 其他人哪儿是没注意到他们,是不敢多看,不过这一遭下来,众人忽然觉得,好像传闻中的萧二爷并没有那样不近人情?而且还挺接地气的? 要入席吃饭时,有几个胆子大的围过来了:“男女不能同席,刚巧内子也无人相识,不知可否与尊夫人结伴?” 萧青棠拧眉:“不必,我们不在此用席。” 姜溶扯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可是我想在这儿吃。” 那几人一怔,强忍着没敢笑。 萧青棠额角抽了抽,不好在外人面前训她,借口先行,将她牵到花坛后的无人处。 “家里什么没有?非要在这儿吃?那些人你都不认识,万一对你不怀好意该如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