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庆!”看着他身下渗出的血液,贺峤失声。 溪庆处在迷雾中,他想起了那场夺走家人的车祸,黑色的车子,被撞碎的车头,父亲满脸的鲜血。 他又回到了那个场景,再次重复那一天。 “儿子,晚上去吃烤肉吗?”在驾驶座的父亲看着后视镜问自己。 “随便。”他在手机上敲着字,随口回答。 下一刻,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突如其来的撞击,巨大的惯性将他整个人甩在了前方椅子的的靠背上。 “爸!”溪庆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他浑身都在疼痛,骨头仿佛断掉了一般。 父亲趴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不知是何种原因,没有及时弹开。 血液顺着父亲方面庞淌了下来,滴落在车内。 铁锈味和车载香水混合的味道无比恶心,溪庆一阵恶寒,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嗅到这个气味。 接下来的发展溪庆记得清清楚楚,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刺耳,自己被人固定,而后抬了出来,他颤抖着手指想要看看父亲,却没有一丝力气…… “溪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溪庆回过神来,自己还趴在车里,救护车的声音忽远忽近。 他无力地掀起眼皮,望向了窗外,他不记得有谁喊过自己。 就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开始震荡,心中的某个位置开始崩塌。 贺峤黑发上满是雨水,黏糊着贴在额头上,他黑色的瞳孔中满是焦虑和……不舍? 贺峤已经来到了窗前,他伸出双手,急切地拍打着车窗,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雨声和车辆行驶的声音渐行渐远,灯光在眼前拉出彩色的长条。 溪庆的瞳孔一点一点失去焦距,他想不明白在自己的梦境里怎么会将这个人联想到一起,他们在那时明明未曾见过面。 “贺峤!”溪庆大喊一声,眼睛立刻睁开。 眼前一片黑暗,更有难闻的气体钻入鼻腔,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险些认为自己失去了视力。 直到发觉呼吸不畅,溪庆才猜测自己大概摔在了什么地方。 他慢慢将双手撑在胸前,一点点推离地面。 掌心处黏腻湿滑的触感让他想到了水牢,恐惧再次席卷全身。 强忍着浑身的酸痛,溪庆终于站了起来,他懒得解决满身的污泥,任凭它们滴滴答答顺着衣角落在鞋子上。 他只记得自己走到这里的时候,一阵眩晕,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他溪庆只记得自己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好像……看到了贺峤? 奇怪,溪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却触到了那些泥块,他连忙吐了几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