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打开了哪里的门,有光透过门缝映照到孩童的脸上。 孱弱的眉眼如同细细雕琢的白瓷娃娃,犹带着未长成的稚气与俏丽。 秦黛黛看清孩童的模样,倒吸了一口气。 是比三四岁的岑望还要年幼的他。 孩童似听见了动静,抬头望向她的方向。 他看了她很久,而后突然抬手:“阿姊,救我——” * 秦黛黛是在第二日晨时被疼醒的。 这股疼痛格外熟悉,和昨晚右臂、双腿的疼痛几乎一模一样,削肉般的痛感。 岑望! 秦黛黛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唤出这个名字,掀开被子走下床,径自朝软榻走去。 岑望果真已经醒了,小小的躯体正躺在厚大的被衾之中,睁着大大的眸子,空荡地望向上方。 秦黛黛将他从被衾里抓出来,而后便发现昨晚包扎好的绢帕,竟已经全部被淋淋鲜血染红,血腥味逐渐与梦中的味道重叠。 而岑望仿佛没有察觉般,神情死寂又安静。 秦黛黛蹙紧眉头,将绢帕一条条剪开,看清伤口时,她的手不觉僵住。 寻常凡剑所伤,用上好的灵药不出两个时辰便能止血生新,使得伤口恢复如初。 可岑望手臂、腿上的伤,依旧遍布在他细瘦的肢体上,和昨日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好转的迹象。 只有灵药已被鲜血冲刷干净,是以疼痛复发。 千叶也察觉到异样,惊讶道:“怎么会……” 秦黛黛也不知,沉吟片刻,她再次拿出灵药熟练地提着孩童的手臂,上药,包扎。 有昨日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她做得还算顺手。 整个过程,岑望依旧一声不吭。 只是等秦黛黛抬眸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收回望向屋顶的目光,眸子纹丝不动地望着她。 “别看我!”一早被生生痛醒,饶是秦黛黛多年养成的好脾性,此刻也难免生了几分恼怒。 可偏偏那孩童听不懂人话,目光仍定在她的脸上。 秦黛黛烦闷地瞪他一眼,坐在桌旁,脑子一片纷杂。 引雷符,通感咒,变小的岑望,昨夜那场莫名的梦,岑望身上诡异的伤口…… 从悔婚后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心力交瘁。 恰逢此时,门外一阵灵力波动,紧接着侍者的声音响起:“大小姐,宗主要您去一趟缥缈峰。” 秦黛黛一愣,下意识地拧了拧眉,而后想到什么,低应一声。 她看了眼软榻上仍盯着她的小岑望,停顿片刻,将他连同被衾一同抱到自己的床榻上,又将帷帘落下,认真地“命令”道:“坐在此处,不准乱动,听见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