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承认与闻人敛有联姻可能的烦躁; 对“闻人”与“玉麟少君”这大相径庭的称谓的计较; 对傻子阿望的不屑; 为自己过去那些刻薄得言语而懊恼…… 还有方才,他清楚地感觉到,闻人敛想要接过秦黛黛时,心中的恼怒。 不是那个傻子残留的意识作祟,而是…… 他。 岑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要融入周遭浓郁的冷雾之中,眉眼显现出几分慌乱。 他豁然转身,朝玉京楼相反处飞去。 四周景色飞快后退,岑望眼前却浮现出一张艳绝悲悯的面颊。 被镇压在神玄宫主峰下的宫殿中,手脚被锁链生生刺穿困住的女子,天地而生,却沦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生生以己之血肉,滋养着那片囚困着她的土地。 而这一切,只因……那所谓的爱。 甚至,还在那名为爱的哄骗之下诞下了他。 自出生之日,脐带未曾剪断便被放血剜肉,到后来被当做困住先魔的容器,这是他亲生所历。 而他,万不能再重蹈覆辙。 现在抽离还来得及。 身后有灵力涌动,岑望没有回头,侧眸一记金赤色的灵力朝后打去。 来人身姿灵巧地避开这道灵力,“唔”了一声,一旁的灵木之上多了一道绯色艳影,花辞青懒散地立于枝头:“竟真是先魔之力。” “我说方才那个闻人小子怎会生了戒备之意,敢情是怕你疯起来六亲不认啊。” 岑望眼眸一暗,转头看向他:“镇灵珠对先魔无用,你若活够了大可试试。” “脾气倒是不小,”花辞青眯着眼睛打量他,“要离开?” 岑望挑眉:“怎么?” “无事,只是还是那句话,”花辞青分明还是那副戏谑的模样,眼眸却沉了下来,“往后可不要后悔。” 岑望冷笑:“我也说过,我行事绝不后悔。” 花辞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扬声笑开,再未多言,只飞身而去。 少年长身独立,眉间逐渐消散的先魔印记若隐若现起来。 他嗤笑一声,朝远处飞离。 背影于浩瀚天地间,分外孤寂。 * 秦黛黛醒来时,已是翌日申时。 现实虽才过去一日,她却好似觉得在莲池待了百年,一直只觉得眼前的玉京楼分外亲切。 “千叶……”秦黛黛轻声唤。 可识海内却一片安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