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心?若不是你有恩与我,就是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来。一番好言相劝被当作驴肝肺,真是浪费我百年难得一遇的善心!” “善心归置在对的地方才可谓之为善,同是杀人,为民除害是善,滥屠无辜是善么?同为舌战,为人申冤是善。恶语伤人是善么?今日多谢姑娘雪中送炭,剩下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江令桥气结,抿了抿唇,“罢了,东西既已送到,一来一往算是偿了你的人情,后会无期!” 容悦也赌着气,假笑道:“不送。” 江令桥看着他,眸光微微颤了颤,不再作留,纵身跃出了窗棂。 适才两人吵得谁也不肯让步,夏之秋没敢开口劝慰,现下见江令桥走了,忍不住有些失落。 “怎么三两句话就闹开了?我还没来得及与她结识……”她伏在窗边踮足远眺。 容悦打开包袱,挑拣所需的药材:“道不相谋,我向善她向恶,本就不该有交集,多说也只是浪费口舌。” “不……”夏之秋喃喃道,“我与这位姑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能看出她并非极恶之人。她既然不嫌夜寒露重特地跑一趟,便是心里存着善念……” “是么?”容悦撇撇嘴,不置可否。 夏之秋转过身,轻声问他:“容公子,我想问你,那位姑娘姓什么?又叫什么名字?” “她……” 容悦哑然,这才发觉自己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见他沉默不语,夏之秋又道:“那位姑娘来了片刻,我只听见她唤你,而未曾听到你唤她的名字。我们相见也不过第二面,公子称我夏姑娘,可见不是心思粗陋之辈,之所以如此,只能是她问过你的名讳,而容公子你却从没有留心去问过她的名字,她了解你,而你却不肯去了解她,如此一来,怎能拨开云雾见天日呢?” 容悦的手忽地顿了顿,夏之秋的话不无道理,他发觉自己方才确实疾言厉色了些。须臾,抬眸看向夏之秋,缓缓道:“夏姑娘说得在理,我记下了。” 他回以笑意,极清明爽朗,夏之秋抬眸看见的那一刻,如沐春风暖阳,心下意识咚咚跳了起来。 “不……拙见而已……”她局促地应道,耳垂微微发烫。 *** 翌日天光未明,霞光卧于云雾之间,似有似无,若隐若现。黯黯的光映在小楼的青瓦上,廊庑上,旌旗上,唯见西天月色犹存。 伙计打着哈欠开了客栈的门,立于门外正欲伸腰松骨,忽见一女子三步作两步走了上来,泼墨为发,暗香盈袖,衣着虽简素却讲究,细瞧其面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虽噙着一抹淡笑,却如薄冰易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