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妃,教陛下如何做皇帝么?” “娘娘何出此言?微臣自认忠于宁国,忠于陛下,从无半分肖想。此去江南,水患湍急,臣数次死里逃生。此番大难不死,便弥足珍惜活着的日子,臣是怕……怕哪日先于陛下离去,再想谏言也不能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退让,偌大殿中,反唇相讥之声振振。 “够了!”皇帝被吵得头疼,一拍案,怒喝起来。 “陛下……” 殿前所有人吓得登时跪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十分气恼,却又无奈,径直拂袖而走,头也不回,剩下一屋子的人小心翼翼地喘着余气。陡然见天子,殿外的人也被骇了一跳,立时垂眸低手,跪得老老实实。 半晌,见楚藏出来,大臣们才连忙起身凑上前去探问情况:“如何,如何?陛下怎么说?” 楚藏面色凝重,沉声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日,陛下当真一日未朝吗?” “自是如此……” “情况属实……” “千真万确!” 一群人摇头叹息,其间更有年长的官员悲从中来,拭泪道:“亘古未闻呐……” 楚藏揉了揉眉心:“但愿陛下能听进我的规劝吧……” 他转身望向远处,眼神寞寞。黄昏了,天暗得快,宫墙层层叠叠之外,一轮夕阳半隐于云中,与山色相接。 不消多时,天就快要黑了。 *** 翌日黄昏,陈府。 容悦换了身仙风道骨的袍子,像个不问凡俗事的修道之人,瞧着就十分靠谱。他向后侧目,看了看身后的“道徒”——由江令桥所扮,她擎着幡,一身死气沉沉的道袍,一根细簪将头发高高挽起,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似乎真有七八分像云游天地的道士,却看得容悦忍不住想笑。 江令桥不悦地挪了挪视线:”笑什么?” 容悦答:“我看你比我还像个炼丹的。” 江令桥又把视线挪了回去,不再看他,却压低了声威胁道:“你这样吊儿郎当的,若是搅黄了我的盘算,我不会放过你的!” “哎,我都还没点火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容悦心想,她的肝火一定很旺盛,正欲规劝一番,却见那陈府长子陈新材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他的笑与陈晚材如出一辙,极夸张,两颊泛着光,嘴角直咧到耳根后,每走一步,脸上的笑就脂粉般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容悦立时一抹脸色,正经得像是变了个人,十分自然地上前与他谈笑风生,熟络得像是久别重逢的挚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