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黯了黯,某一刻,她很想问,若为双亲有遇不测,儿女……又当如何自处? “不过,”大伯问起正事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什么会……” “大伯,”容悦干笑两声,“实不相瞒,“我们从中都来,云游到此是为了寻一位旧友,谁知刚到此处,被一阵妖风迷了眼,不小心从坡上滚了下来,还没骨气地睡了三个日夜,真是叫人贻笑大方了。” 江令桥一边埋头择菜,一边十分淡定地看他胡吣,心下想的却是——这人是谁?我们不熟…… 老夫妇听了,只哈哈大笑,笑罢,忍不住问:“你们是中都人?” 容悦不言语,看向江令桥,示意这个问题归她。 江令桥抬起头,道:“算是吧。” 一句话,引起夫妇俩无限遐思,老伯道:“早年我同娘子两人也是多地辗转,曾在中都旅居过一段时日。中都虽好,却是金玉其外,要说当时没碰上你们这等有趣的人呢?” 容悦油然一笑:“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江令桥眯缝着眼瞟他——真能说啊…… “不过大伯也去过中都?”容悦来了兴致,“做些什么营生?” “年少不知天高,自是各种买卖营生都试过。”老伯笑着摇摇头,“所幸年轻之时读了几本书,如今年老力弛,还可以回归乡野,在就近的书塾做个授教先生,一畦田,一卷书,一良人,三餐四时,良辰美景慰余生。” 闲谈之余,大娘倒是有些忧心:“你们身上的伤怎么样?打紧吗?我瞧着现下伤口还未痊愈,可需要再多休养些时日?”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容悦以袖遮掩住伤口,打着哈哈,“不必挂怀。” “可昏睡三日哪是寻常事情,”大娘忧色未褪,“只怕是外伤之余,恐有内伤啊!” 江令桥侧目,瞥见了容悦掩伤的小动作,斑斑驳驳好些血痕,细碎,密集,还有几处有些触目惊心。 她默默撤回目光,抿着双唇。 自己是修道之人,一半肉体凡胎,一半不损之身,尚且受了些皮肉伤,而他是个凡人,伤势较自己而言只会更甚。 江令桥低头认认真真择着菜,心中却在盘算。算来虔州一行不过二十天光景,一月之期尚有余,似乎还有空闲可以蹉跎。 “我们这乡野田间,最适合休养生息,如若去寻你们旧友之事不急于一时的话,不如多留些时日,待身体大好了再走,也好让我们安心些。” 容悦知道江令桥须得回忘川谷复命,便不好替她应承下来,只婉拒着:“多谢二位好意,不过我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