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哭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你干什么!” 关键时刻,秦娆珎瞧见楼下有纷乱,一眼认出是有人在欺负初六,当即挽了薄袖香巾就冲下楼直奔过来,指着那精瘦男人劈头盖脸地训斥道,“一个大男人只会欺负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你给我把手松开!” 男人醉意上头,哪里管这三七二十一,满脸酒气熏天,龇牙咧嘴地笑着:“哟,这儿还有个美艳的,多少钱,爷把你们都包圆了!” 见这情形,秦娆珎知道再怎么同他理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上手去掰他的手腕,却又害怕太过用力会弄疼了初六,一面回头看她,一面嘴里急切地念叨:“你放手!你放开!” 别看眼前男人精瘦,力气却大得惊人,只一只手就能轻松钳住初六两只纤细的手腕,还腾得出另一只手来捉秦娆珎的手,脸上荡着得意忘形的醉笑。 纵使秦娆珎多年来开疆扩土,床榻之上独领风骚,却也不是谁人都肯委身的。这番叫一只又长又黏的鼻涕虫给占了便宜,心里直犯恶心,嘴上都开始打着哆嗦:“把你的脏手拿开!滚!” 初六心肠软,瞧不得身边的人受欺负,更何况是因为自己而受委屈。见前来襄助的秦娆珎受到这番侮辱,心里比她更难受,仿佛百倍千倍都扎在自己身上。自己尚且脱身不得,却再顾不上个人,她奋力挣扎着,只想快些叫秦娆珎摆脱他的钳制,莫受了自己的连累。 手挣不脱,那便上口,尖牙利齿地要去咬他。谁料剧烈挣扎之间,额前的头发不甚散落开,眼尾那片巨大的红色胎记登时毕现,醒目地横亘在肌肤上。 刺目,扎眼,像是浮在清汤上的绿头苍蝇,华服上灼出来的深洞。 大事不好——秦娆珎的心猛然沉了下去,抬眼只见初六神色惊恐,眼神躲闪,像是陡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自卑,胆怯,瑟缩,颤抖。一面更绝望地挣扎着,一面深深地低着头,周遭几百只眼睛就像毒针一样不可直视,淬着世俗的毒,装于成见的器具,一辈子也找不到解毒之法。 “好丑啊!” 男人嫌恶地撇着嘴,却忽而又荡开个幽幽的笑来:“不过够嫩就行,灯一吹什么也瞧不见。就当你们俩一个是身子一个是脸,小爷我也不嫌弃!” 禁锢太紧,挣脱不开,两个女子被强行拉入怀中。 言语污糟,不堪入耳。秦娆珎心里憋着一口气,忍不住冲着四面八方大喊:“六月你个臭婆娘!平时天天出来气我,这时候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你的拳脚呢你的刀剑呢!往这里揍啊!算我请你的!” 这惊天一吼,莫说是哪个犄角旮旯里歇着的叫花子能听见,就连好事正浓的床帏之客都匆忙穿了衣服出来,鞋也顾不上穿,趴在阑干上嗑着瓜子,瞪大了眼看热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