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望着太极殿那个静静跪着的身影,眸光里意味不明。 李善叶看着她的脸色,适宜地颔首道:“不过是一些没有根源的妄自揣测,谷主挑拣着听听,当不得真的。” 须臾,巫溪忽然掩口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开口道:“达申说,他知道谁是细作。护法不妨猜猜,会是谁呢?” “谷主,你这是在拿话圈我啊。怎么一轮说下来,还是回到最初那一问上了?” “若孤执意要你说,你觉得是谁?” 李善叶也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了呢?” “哦?是么?”巫溪幽幽地看着他。 “若非太过荒唐,属下甚至会以为,有一天谷主也会被攀咬一口。” “你觉得,如若旁人真的说了你的名字,孤会不会杀了你?” “每个月圆之夜都是告诫,谷主觉得,属下会这么不识时务么?” 巫溪的手缓缓落在李善叶的脸庞上:“你这张脸这样好看,孤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李善叶反握住她的手:“娘子煞,噬人蛊,食人骨。有欠考虑的事,这辈子做一次就够了,往后再长,也绝不会有第二回。如若再犯,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知怎的,巫溪神色一变,猛地将手抽了出来。却并未发李善叶的怒,更像是十分满意他的回答,模模糊糊地笑了一声,转身继续悠悠地走向太极殿。 那里,还有一个亦真亦假的细作在等着呢…… 而身后,李善叶面色一沉,像是陡然变了个人,衣袖重重地揩脸而过—— 有欠考虑的事,一辈子吃一次堑已经够了,这一次,他定当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 江令桥说走,其实并没有回悲台,本来是想着洒脱离开的,可心里却还总是隐隐约约有些好奇,好奇这两人之间会说些什么,故而隐身回头听了一耳朵。 可两人也并没有说几句话,处处发乎情,止乎礼,连请人赴宴都叫了她一起,倒是听得江令桥羞臊脸红,悲台也没去了,径直回了忘川谷,来的路上有些闷闷不乐,觉得自己近日实在魔怔,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这很不好。 直到踏进忘川谷,衣袂被霞露壑底的阵阵腥风吹拂扬起,才陡然觉得心静了些。 杀戮、冷血、淡漠一点点麻木着她的心,那远比患得患失来得更痛快。 太极殿内,巫溪还未坐下,达申就急急忙忙开了口:“左护法李善叶正是相思门的细作!谷主,您可要小心啊!” 巫溪没吭声,倒是身旁立着的李善叶偏头,轻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到。 正此时,一个侍下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