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沾染着些许喜色,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我还剩几日寿命?” “话怎么说得如此晦气。”容悦淡淡地别了她一眼,而后小心抬起她的头,将那只手又重新枕回脑袋下面,这才学着她的口吻道,“放心吧,你的脉象比我都还平稳有力,肯定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我是怎么死的。” 闻言,江令桥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话可不比我吉利到哪里去。” 容悦没有说话,只是极专注地看着她笑。印象里江令桥不怎么哭,却也很少笑,可她笑起来很好看,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所以——你到底瞒了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猝不及防的发问让容悦骤然清醒,梨涡不见了,只看见江令桥凑近了些,满脸认真地诘问他。 “天机不可泄露。”容悦伸手蒙住她的眼睛,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1]出自宋代张玉娘《山之高三章其一》 第121章 剖决如流 ========================== “哗”的一声,夏之秋抖开一把折扇将脸遮住,只余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四处望着。 “灯青啊,这下旁人应该认不出我来了吧?” 灯青穿了身马夫的衣裳,栓好了车马正走过来。见到自家小姐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忙加快脚程奔到她面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一身男衣,绾发梳髻。眉毛描粗了,面色抹黑了,幸而没有粘一撇小胡子,否则倒显出年少老成的古怪来。 “好,非常好!”灯青伸手将夏之秋手中的扇子缓缓拂下去,又看了半晌,道,“这扇子有或是无也不打紧,小姐一向深居简出,中都本就没几个人认得出来,如今又换了副衣妆,就更不必担心被人瞧见嚼舌根子了。” 然而夏之秋还是觉得以扇遮面稳妥些,扇子在面前徐徐展开的那一刻,就恍若关上了一扇门,她可以看见外面,而外人却看不见她。 敌在明我在暗,与其说是稳妥,倒不如说是让自己心安些。 仰头望着眼前那偌大的“普觉寺”三个字,夏之秋抿了抿嘴,抬步果决地跨了进去。 虽然腿脚上的伤还未痊愈,但除了步子有些跛,也没什么大碍了。宫廷秘药和行军金疮药双管齐下,加之夏父的十全大补汤,如今下地走走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可久站久行,需得时常坐下歇息小会儿。 “公子,真的不需要我搀着吗?”灯青亦步亦趋地跟在夏之秋身边,眉头始终就没舒展开来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