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向她迎面涌来,宫灯幢幢,她在仓皇的灯影烛火中逆流而上,耳畔落进无数的闲言碎语—— “可怕……太可怕了!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还是楚国师慧眼,早就看出了她是什么货色!” 有的人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她的血……她的血流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是睁着的!” 话音落,有的人想到那个身首分离的场面,胃里顿时搅得翻江倒海,甚至忍不住扶墙干呕起来。一些胆子小的说不出话来,嘤嘤地直哭,只能在身旁人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向前。 她?她是谁?是孟卷舒么?可此刻她不应该好好地待在琴嫣殿么?南熏殿是陛下的寝殿,她怎么会去那儿呢? 纵然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想,可江令桥仍旧固执地不愿意相信,顺手拽住一个小女监,喘着粗气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谁死了?” 那女监受不得吓,当即惊恐地挣脱开来,哭喊道:“和我没关系,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问不到的,这样混乱的场面人人自危,噤若寒蝉,什么也问不到的。由于带着面纱,就连江令桥自己都被沿途的侍卫拦下盘问了好几回。好不容易快要抵至南熏殿,宫殿却里三成外三层围了好几重看守,再不许人进。 江令桥紧抿双唇,人多眼杂不好混迹,无奈之下只得匆匆折返。 这一次,她直奔琴嫣殿。 她的脚程很快,却有些乱,有几步甚至有些跌跌撞撞。琴嫣殿离南熏殿不远,还未及殿门便远远嗅到一股破败之感,宫门已然落了锁,却更像是被人大搜特搜过后落下的禁忌之锁。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江令桥见四周没人,寻了个隐蔽处一跃身溜了进去。 殿内空旷,却没有什么安详气,东西零零落落搬走了大半,寝宫中显得更加空旷冷清,晦暗无光。檀木桌子被砸掉一个角,值钱的东西全都不见,偌大的殿中几乎不剩下什么,就连贵妃平日里最精心照看的花也都被打得粉碎,像弃物一样糟蹋在泥里。 江令桥的呼吸很短,似是提不起长气来,置身于满目狼藉的琴嫣殿中,手脚却僵硬得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碎了脚下的亡灵。 大局已定,纵使再不愿相信,也已然是板上钉钉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徒有尊位却人去楼空的大殿——明明几个时辰之前一切还都好好的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令桥连连后退,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不明白孟卷舒为什么要去南熏殿,又为什么会被血溅大殿,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又是谁下手这样歹毒…… 太多太多的疑问涌了过来,内里的真相却还仍是一团乱麻,江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