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又身怀有孕无人照拂,两相夹击之下,她终是承受不住,在将临盆的时候入普觉寺,自此削发为尼。 世人窥得见的那二十年里,她的日子贫瘠如水,未有丝毫波澜。只每日深锁禅房,为帝后祈福,直至二十年后的今天…… 夜深,官稚提着一壶酒,蜷起一腿独自倚坐在墙边的空地上,出神地望着眼前。 李善叶悠悠地走过来,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身侧缓缓坐了下来。 “喝得什么好东西?也不带我。” 官稚呼出一口浓重的酒气,兀自笑了笑:”不是什么好东西,比不上你从前喝的那些……” “去找过太后了吧?” “嗯……问了几句……” 李善叶迎着风:“就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想弄明白从前那些事。” “可哪怕是到了今日,我也还是没能弄清楚。” “从他人口中打听,只能说盲人摸象。你若真想知道,最应该问的人是你娘才对。” 官稚落寞地摇了摇头:“我不忍心问,她也不会说的。” 李善叶夺过他手中的酒,仰头豪饮一口,而后笑吟吟地看向他:“那可不一定……” 官稚抢回酒壶,一掂量,轻了不少,朝里看,早已是空空如也。 他信手把酒壶扔去一旁,手肘枕在脑后,觑着眼,声音轻飘飘的:“让容悦和阿秋去找我娘,你是背后主谋吧?” 李善叶发笑:“不然你还真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装傻充愣啊,这一关哪有那么好过!” “话说,你怎么不自己去走这一遭?这下倒好,世上又多两个人知道我的破事了……” 李善叶回忆起来就想笑:“他们说你欠了赌坊五百两银子,大摇大摆上门讨债才要来的玉扳指。你娘认得我,这种事我去做不就露馅儿了?” “其实,”官稚的声音很坦然:“容悦把玉扳指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他转过头不屑地看了看李善叶:“不过能想到在我娘身上下功夫的,全天下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了。我的屁事,你知道的比她多……” “呵,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娘她……”官稚垂着眉眼,“她是怎么说的?” 李善叶把玩着手里的玉箫:“她没有透露很多,只说宫里有位至高无上的女贵人,可以在危难之时拉你一把。” “像是她说出来的话……”官稚笑了笑,“看来容悦和阿秋妹妹两个人出马,也没比我多讨到什么便宜。” “阿秋说,见你娘第一眼就看得出来,她虽然削剃长发遁入空门,但心有执念尘缘未断,余生死不了,也活不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