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挪了挪坐处,隔断了刺入她眼睑的强光。 她问:“我睡了多久……” “三日。” 原来已经整整三日了……夏之秋抿了抿唇,自己似乎还活在三天之前,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都是灯青死不瞑目的样子。 “庖房热着河祇粥,这么久没吃东西,怕是会饿得难受,我叫人端过来……” 夏之秋却拽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饿,不想吃东西。” 楚藏怔了怔,很快又恢复了和暖的笑:“好,那你饿了就告诉我,想吃些什么也都尽管告诉我。” 她应他:“好。” “从未觉得三日这样漫长,我夜里常常被惊醒,”楚藏的手攀上她的脸庞,“醒来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探你的鼻息,你睡得太过深沉,总是会骇出我一身冷汗,可到底只是睡着,我又不长记性,往往只是虚惊一场。” 夏之秋沉默地低着头,没有言语。 楚藏拢住女子纤细的腕骨,言辞温暖而安心:“我只希望永远只是虚惊一场,每一次惊醒的时候,抬起头来,可以看到你安然无恙。” 她抬眸看着他,他的眸子总是那般诚挚,他的言辞永远有捂热寒冰的力量,加之美名在外,坊间人人称颂,夏之秋始终无法将那样可怖的行为与他关联在一起。 或许只是巧合呢?她对自己说——或许只是白道一人所为,而灯青是想带着她一起去寻求楚藏的庇佑呢?何况白道平日里就多有怪异,时而谈笑风生,又时而淡漠如雪,这本就令人生疑,若一切是他失手所致呢? 两股执念交织着,挤压得她喘不过气,眼睛里又蒸腾起水雾,让人难受得想掉眼泪。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楚藏说着,摸摸她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额前的温度,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灯青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她……”她下意识地不想再躺着了,掀开被子欲下床。 “她……”男子的声音像一丛期期艾艾的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停尸期满,已经……入土为安了……” 那一刻,幽久而漫长,比过往的三日还要令人心惊胆颤,楚藏抱着她,某一刻却觉得两人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山海,她没有说一个字,缄默得像一具失了精魂,很快,肩头洇入一片暖意,渗透层层绢绸,令楚藏冷得刺骨。 耳畔沁入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他松开禁锢着她的怀抱,望着她满面的泪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楚藏手足无措地替她揩去泪水,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灯青在天有灵若看到你日日夜夜为她流泪,不会安息的……”m.Xiape.coM